第五十八章(2/8)

作品:《情史

院使。奢都剌为佥判,东平王荣甫为经历,三家联住海子桥西。宣徽生自相门,穷极富贵,第宅宏丽,莫与为比。然读书能文,敬礼贤士,故时誉翕然称之。私居后有杏园一所,花卉庭榭,冠于诸贵。每年春,宣徽诸妹诸女,邀县判、经历宅眷,于园中设秋千之戏。盛陈饮宴,欢笑竟日。各家亦隔一日设馔,自二月末至清明后方罢,谓之秋千会。适枢密同佥帖木耳不花子拜住过园外,闻笑声,于马上欠身望之。正见秋千竞就,欢哄方浓。潜于柳阴中窥之,睹诸女皆绝色,遂久不去。为阍者所觉,走报宣徽,索之亡矣。

拜住归,具白于母。母解意,乃遣媒于宣徽家求亲。宣徽曰:“得非窥墙儿乎?吾正择婿,当遣来一观。若果佳,则当许也。”媒归报,同佥饰拜住以往。宣徽见其美少年,心稍喜,但未知其才学。试之曰:“尔喜观秋千,以此为题,赋《菩萨蛮》南词一阕,能乎?”拜住挥笔,以国字写之,曰:

“红绳画板柔荑指,东风燕子双双起。夸俊要争高,更将裙系牢。牙床和困睡,

一任金钗坠。推枕起来迟,纱窗月上时。”

宣徽虽爱其敏捷,恐其预构,或假手于人,因盛席待之,席间再命作《满江红》咏莺。拜住拂拭剡藤,用汉字书呈宣徽。其词云:

“嫩日舒晴,韶光艳、碧天新霁。正桃腮半吐,莺声初试。孤枕乍闻箫管悄,曲屏

时听笙簧细。爱绵蛮柔舌韵东风,愈娇媚。幽梦醒,闲愁泥。残香褪,重门闭。巧

音芳韵,十分流丽。入柳穿花来又去,欲求好友真无计。望上林,何日得双栖,心迢递。”

宣徽喜曰:“得婚矣。”遂面许第三夫人女速哥失里为姻。且召夫人,并呼女出,与拜住相见。他女亦于窗隙中窥之,私贺速哥失里为得婿。择日遣聘,礼物之多,词翰之雅,喧传都下,以为盛事。

既而,同佥豪宕,簠簋不饰,竟以墨败,系御史台狱。得疾囹圄间,以大臣例蒙释放回家医治。未逾旬,竟弗起。阖家染疾尽亡,独拜住在。然冰消瓦解,财散人亡。宣徽将呼拜住回家教而养之,三夫人坚然不肯。盖宣徽内嬖虽多,而三夫人秉权专宠。见他姬女皆归豪门,恐贻讥笑,决意悔亲。速哥失里谏曰:“结亲即结义,一与订盟,终不可改。儿非不慕诸姊妹家荣盛,但寸丝为定,鬼神难欺,岂可以其贫贱而弃之乎?”父母不听,别议平章阔阔出之子僧家奴。仪文之盛,视昔有加。暨成婚,速哥失里行至中道,潜解脚纱缢于轿中,比至而死矣。夫人以其爱女,舆回,悉倾家奁及夫家聘物殓之,暂寄清安僧寺。拜住闻变,是夜私往哭之,且叩棺曰:“拜住在此。”忽棺中应曰:“可开棺,我活矣!”周视四隅,漆钉牢固,无由可启。乃谋于僧曰:“劳用力。开棺之罪,我一力承之,不以相累。当共分所有也。”僧素知其厚殓,亦萌利物之意,遂斧其盖。女果活。彼此喜极,乃脱金钏及首饰之半谢僧。计其余,尚值数万缗。因托僧买漆整棺,不令事露。拜住遂挈速哥失里走上都。

住一年,人无知者。所携丰厚,兼拜住又教蒙古生数人,复有月俸,家道从容。不期宣徽出尹开平,下车之始,即求馆客。而上都儒者绝少。或曰:“近有士自大都挈家寓此,亦色目人,设帐民间,诚有学术。府君欲觅西宾,惟此人为称。”亟召之,则拜住也。宣徽意其必流落死矣,而人物整然。怪之,问:“何以至此,且娶谁氏?”拜住实告。宣徽不信,命舁至,则真速哥失里。一家惊动,且喜且悲。然犹恐其鬼假人形,幻惑年少,阴使人诣清安询僧,其言一同。及发殡,空榇而已。归以告宣徽,夫妇愧叹,待之愈厚,收为赘婿,终老其家。拜住三子俱贵显。

马子

东晋(晋时东平)马(冯)孝将,广州太守。儿名马子,年二十余。独宿厩中,夜梦一女子,年十八九,言:“我是太守北海徐玄方女,不幸早亡,亡来出入四年,为鬼所枉杀。案生录当年八十余,听我更生,要当有依凭,方后活。又应为君妻。能从所委,见救活否?”马子曰:“可。”因与马子尅期当出。

至期,床前有头发,正与地平。令人扫去。愈分明,始悟所梦。遂屏左右,发视,渐见头面,已而形体皆出。马子便令坐对榻上,陈说语言,奇妙非常,遂与马子寝息。每戒曰:“我尚虚。”借问“何时得出”,答曰:“出当待本生日,尚未至。”遂住厩中。言语声音,人皆闻之。女计生日至,具教马子出己养之方法,语毕,拜去。马子从其言,至日,以丹雄鸡一只,黍饭一盘,清酒一斤,醊其丧前。去厩十余步,祭讫,掘棺出,开视女身,完全如故。徐徐抱出,著毡帐中,惟心下微暖,口有气。令婢四人养护之,常以青羊乳汁沥其两眼。始开口能咽粥,积渐能语。二月持杖起行。一期之后,颜色、肌肤、气力悉复常。乃遣报徐氏,上下尽来。选吉日下礼,聘为夫妇。生二男,长男字元庆,嘉禾(永嘉)初为秘书郎。小男敬度,作太傅掾。女适济南刘子彦征。

干宝

晋干莹为丹阳丞,有宠婢,妻甚妒之。及莹亡,葬之,遂生埋婢于墓。莹子宝,兄弟尚幼,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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