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千里江山千里营 117 逍遥坐监(1/2)

作品:《一代权臣

在钟离匡的那边受阻之后,林叔冷还未放弃,忽然心生一计,转而往找随天子南下的河洛王郑华。

郑华向来韬光养晦、不问政务,到江南之后当然不会参与军事政务,而是找了一群所谓江南才子天天游山玩水,也算是逍远快活。因此他听说是“半松先生”林叔冷登门访问,立即来了兴趣,竟以天子亲弟弟的身份,亲身出来迎接。

待将林叔冷迎进书房之后,便斥退左右,开口就要谈论诗文字画。

林叔冷却没有半点同河洛王郑华谈风弄月的雅兴,将秋仪之的事情同郑华说了之后,便请郑华出面,将秋仪之保奏出来。

郑华是个明确人,知道以秋仪之本身的身份功劳,寻常过失天子是不会轻易惩处的,今时本日被天子关进囚牢,必定是犯了通天大罪。

蓝本以郑华的禀性,他是不愿意参合这种捅破了天的大事的,无奈林叔冷营救秋仪之的心情坚固,答应若是郑华帮忙,便替郑华手抄一部《论语》并篆刻一方印章。

这两样东西,在郑华眼中,可是无价之宝,左右衡量之下,干脆让手下取出上号湖笔、端砚、徽墨、宣纸,让林叔冷就在此处抄写,自己立即就到天子那边保奏秋仪之。

然而天子余怒未消,郑华冒莽撞失跑过往,除了结硬朗实喷了个硬钉子之外,只取回天子一句训斥“你只在江南赏景吟诗便可,这等事情不是你可以掺和的”,便灰溜溜退回了自己的住处。

此时林叔冷只将论语从《学而·第一》抄到《雍也·第六》,见郑华回来时候满脸的阴郁而不带半分喜色,知道这事情没有办成,只得留下这半部《论语》在郑华这里,便告辞回往了。

这两个人的面子都不好使了,那就连足智多谋的林叔冷都不知如何才干将秋仪之营救出来。思前想后,除了亲笔写了一封信送到在京城洛阳监国的郑淼那边,让这位同秋仪之关机极好的三皇子说话作保之外,便只能闲坐书斋,任凭局面发展而已。

正在外边的林叔冷正高低奔走,寻求营救秋仪之的措施之时,秋仪之本人倒是心静如水。

蓝本秋仪之的身份摆在这里,即便犯了罪过也不会被投进大牢,而是会由刑部有司官员,挑选一处僻静民宅或是佛寺软禁起来也就是了。然而此次是天子亲口下旨,刑部官员不敢自作主意,只能按照天子的诏书,在将秋仪之封闭在江南道府衙门的牢狱之内。

即便如此,有了宰相钟离匡的亲口吩咐,又有在尉迟良鸿在刑部的亲身照顾,秋仪之在牢房之中没有吃半点苦头——进门的三十六计杀威棒自然是免了,牢头纵是浑身是胆也不敢刁难折磨,饮食起居也十分受用,就连他居住的单人牢房都由专人一天打扫两次。

比起在外面勾心斗角、如履薄冰,秋仪之身在这密不透风的牢房之中,心里反而踏实了很多,只是面对四道青砖砌成的硬朗墙壁,实在是无聊得紧,他便开了张书单,请牢头往外头采购。

秋仪之自从居间于大商人周慈景和老船主李直后,便两面抽头,每个月进项都在一万两银子以上,天子虽将他软禁起来,却没下旨搜检抄家,着实富得流油。事到如今,林叔冷作为秋仪之的谋士,花起这笔钱来极为慷慨,又有尉迟良鸿的面子在,上高低下、里里外外的牢头、狱卒都被他打点遍了,采买几本书的事情,当然也就没有什么为难的。说句刺耳的,就是秋仪之想见秦淮河畔哪座青楼里的花魁,牢头一样能想措施给他送进来。

就这样,秋仪之在牢房里头浑浑噩噩住了下来,照例天天睡到自然醒,饱餐一顿之后,便在牢房之内打一套尉迟良鸿传授的拳法,略读读书,用过午餐之后饱饱地睡上一觉,醒来又是读书、吃饭、睡觉,这样一来比起进牢之时反而肥胖了不少。

就这样,秋仪之在牢内被关了大半个月,转眼已到了仲春初夏时节。

江南气象炎热,这个时间气象已是十分闷热,在密不透风的牢房之内就更是酷热难捱。

这囹圄之内也没有什么斯文人,秋仪之索性脱往了衣衫裤子,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宽松松的裤衩,将床上的被褥堆到床展一角,翘着二郎腿自顾自捧着一本书在读。

他正读得进神,忽听有人在牢房门外训斥道:“仪之,你这样仪态,成何体统?”

秋仪之被这话斥得一愣,急忙翻滚下床,弯腰捡起随手扔在地上的衣袍七手八脚地披挂起来,这才朝门口拱了拱手道:“师傅教训的是。”

本来竟是贵为当朝宰相的钟离匡探监来了。

钟离匡只孤身一人前来,浑身散发的冷峻气质依旧慑得别人矮了一寸。只见他努了努嘴,对身后躬身站立的牢头道:“把门打开,我要同他说话。你们都战得远些,如敢偷听,警惕脑袋!”

那老头赶紧唯唯诺诺地从腰间一大串钥匙上拣出一把,哆发抖嗦把门开了,一转身便走开了。这牢头走得甚急,就连那一串钥匙都忘在门上,没有取走。

钟离匡见了,摇了摇头,将那老头重又唤了回来,绷了一张脸道:“你连钥匙都不要了吗?牢头怎么当的?你下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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