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倒也谦虚，说道：“其实我这也是被逼的啊……唐师傅，不知道你有没有被打眼的经历？说实话，我在字画上面栽的跟头太多太多，这些人的造假段几乎以假乱真，我就上了好几次当。后来我学乖了，认真地研究纸张、印章、墨迹、画风、年代、画家的个人因素……现在可以说，我已经是半个字画专家了！”

唐晨听得舌挢不下，心道：“乖乖，怎么古玩这么多东西要学？”

曾老和唐晨并肩往回走，心qing也还算不错，继续说道：“这‘宝印泥’啊，就是最适合作假的东西了。”

“这话怎么说？”唐晨觉得有点惊奇。

曾老嘿嘿笑，说道：“唐师傅，你知道古玩界作假，有个专门的段，叫做抠印章吗？”

“什么意si？我不太明白……”唐晨脸蒙圈地反问道，他又不是玩古董的，怎么可能知道这种行业的潜、规则？

曾老苦笑道：“唐师傅，你该知道古代的字画，特别是明代以后的书画，大多数是用宣纸作为书写的材料。然而，宣纸是分层制作的，张普通的宣纸可劈为两三层，好而厚的宣纸甚至可劈为十数层。

因为宣纸具有这种du特的功能，所以凡用宣纸作的古书画，但到了不liang商人的里，他们便将原作劈分出来。这样，件作品便变成了两件。厚道点的，只是分为。不厚道的干脆能揭分多少层，就揭分多少层。

揭开后的字画，即使是薄薄的层，也可以用别的宣纸托裱加厚，就算se彩不如原作，只要请高在原画上加以描补，再用熏旧的法使之变旧，自然而然就成为了真迹。不老实的装裱匠人经常使用这种办法tou窃别人的书画，让许多藏家深恶痛绝。这绝活，我以为早就失传了，没想到……唉……”

唐晨愣，知道曾老想起了伤心事。

果不其然，曾老说道：“……我刚入行的时候，就碰上了这桩事。这画说是北宋李公麟的山水画，我让行里位老行家看了，他认真看了liang久，却说看不准。但最后，他还是认为这是李公麟的真迹……”

唐晨已经猜到故事的结局了，果然不出所料，曾老叹息道：“他的判断，就是来源于这印章。”

“是‘宝印泥’做出的印章？”唐晨虽然不算绝顶聪明，但听曾老的意si，他想说的就是这个。

曾老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画是临摹的，印章也是做旧的。因为‘宝印泥’的特xing：se泽鲜和、气味芬芳、浸水不化、火烧留痕、燥天不干、雨天不霉、夏不渗油，冬不凝冻等。又因为‘宝印泥’的se泽朱红，鲜yan夺目；细腻浓厚，气味芬芳；冬寒不凝，夏暑不泄；燥热不干，阴雨不霉；印迹清晰，永不褪se，所以这些古玩造假者拿‘宝印泥’来jing心伪造了枚明代的鉴赏印章。”

“按理来说，这作假的，总会有点破绽吧？”

唐晨有点奇怪地问道，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车子旁边了。曾老嘱咐了司兼保镖开车前往chu地方后，才继续用粤语说道：“破绽肯定是有的，比如……气味。‘宝印泥’的气味非常特殊，哪怕是用所有的做旧法做旧之后，它还是有股极淡的香味。只是……那位老行家人老了，眼睛也花了，鼻子也不灵了，所以时不察……但这并非是那老行家上当的罪魁祸首，真正让老行家上当的，还是抠印章。”

唐晨有点明悟了：“也就是从，从另幅古画上，把印章抠下来，装裱到那副山水画上面？”

曾老坐在车里，沉重地点了点头：“就是这个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可恨的造假者上有副残破的古画，他没想着用技术把它修复了，反而揭下印章来造假。这个老行家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回头再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揭画的绝活。他得知之后，也没瞒着我，而是坦诚地跟我说了，甚至还愿意赔我损失。”

从曾老的话语之中，唐晨已经感受到那幅画的“价格”不菲。

“……是我请他来的，又怎么好意si责备他？要怪就怪那个造假者太高明了，画确实挺像的那么回事的，纸张、用料，甚至画风都像模像样。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等老行家凑近鼻子闻，马脚就露出来了……”曾老恨恨地说道，“我花了百多万冤枉钱，买的就是这样个教训！”

听到“百多万”的字眼，唐晨倒吸口凉气，心道：“我滴个乖乖啊，百多万买幅字画，也是只有真正的有钱人才舍得吧……”

“……百多万其实不算什么钱，但我恼恨这造假的人太过阴损。揭画最大的危害，就是由于画作不是原装的，就变得非常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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