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真是又臭又硬，怎么，难不成你是故意要待在这里过不见天日的生活？你，喜欢我？”

女人温软的手指虚划着这秀雅的轮廓，艳红嘴唇里不时吐出戏弄的娇嗔。

陶九知抬眸，似乎透过她放浪的外在看到了别的东西，他若有所思地说：“幽冥，你心里在后悔吧。”

肯定的语气。

女人动作停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怒起反驳：“你在胡说什么，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陶九知侧头避过她殷红的指甲，唇边浮起玩味的笑意，肯定地说：“你一直都没忘掉他。”

“现在整个幽冥门都是你的了，看看，什么都变了，没人会记得他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开心吗？”他的语气逐渐转冷。

强势惯了的女人在这句质问下沉默了，她艳光四射的容颜首度沉静了下来。

不久，她突然哧哧地一笑，眼睛也不眨，轻快地答他说：“当然开心！”

“当初我只是个又丑又瞎的黄毛丫头，什么都没有，今天，我拥有了一切，美貌、权力、武功、钱……我什么都有！为什么不开心呢，哈哈哈哈！”

愈发张狂的笑声里，大半个身子浸泡在血水中的陶九知淡淡地戳破了她：“当你还是个丑丫头的时候，你有他；当你拥有这一切之后，他死了。”

笑声戛然而止。

幽冥门主双眸红得几乎滴血，她愤怒地揪住他前襟，指甲穿透了他外衣下的软甲，血顺着破洞落到底下腥臭的血水里，她恶狠狠地警告他：“你闭嘴，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本座记住？！”

陶九知不以为意地说：“他不算什么，只是在死之前把一切都给了你。你在生气？想杀了我？来啊，反正你连自己心爱的男人也下得去手，多杀一个确实算不得什么。”

纤手扼住他的脖颈渐渐收紧，幽冥门主面容狰狞，直到手下的秀雅男子气息渐弱，她好像乍然醒悟过来，松开手，狠狠道：“管好你的嘴巴，否则本座就成全了你！”

陶九知压住耳道和胸口的剧痛，昏昏沉沉地闭上眼。

他嘶哑断续地吐出几个音节，“飞鸾，你醒醒吧……”

“闭嘴！不许这么叫我！”

女人尖利的声音几乎穿透这座水牢，陶九知闷哼一声，唇角溢出血丝。

血浪翻涌，在沉沉浮浮的血色光影里，她不断地听着陶九知的声音在重复：他死了，他死了，醒醒吧，醒醒吧……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这个人一定要看好了！”

她忍无可忍地拔腿就走，守卫们的卑微并不能使她愉悦，反倒让她大开杀戒。

一抬手，当场击毙了一个守卫！

剩下的人顿时噤若寒蝉。两个机灵鬼飞快地把同伴尸体拖走，生怕污了她的眼睛会给自己遭来杀劫。

没有人注意到，水牢里那个重伤在身的囚徒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

一只手撩开床帘，萧佑薇将沉睡的年轻男子稳稳地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轻巧转身。

黑色衣角从男子手心里一寸寸滑出，她静静地离开，并不知道身后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明的眸子里透着眷恋，紧盯着她手腕上系着的几颗红色结晶。

“贵妃娘娘，你感应到位置了吗？”萧佑薇悄悄和藏身在血泪中的苏贵妃沟通道。

苏贵妃沉默了一会儿，结晶朝着一个方向闪了两下红光，萧佑薇顺着她的指引一路搜索，最后停在一处小型宫殿外面。

这里偏远又寂静，夜间仍供着明亮的灯火，定睛一看，牌子上有几个大字，南薰殿。

她疑惑地探了探，里面只有个打盹的老太监，就放心地走进去，保险起见还按了他的昏睡穴。

按苏贵妃的说法，皇帝当时拿了她的骨灰制成娃娃，她丝毫不会怀疑苏贵妃能找到这个邪门的娃娃，只是有些诧异为什么娃娃会放在这里。

南薰殿是用来供奉帝王画像的地方，大越开朝岁短，里面只供着太上皇的肖像，并无其他。难道是指望着太上皇帮他镇压邪物吗？她觉得这个猜想有点荒谬。

在苏贵妃的指引下，萧佑薇从正中间的明黄坐垫底下挖出了一个小木盒，还没打开就觉得寒气逼人，生息之眼清楚地看见上面流动不止的阴气，浓郁到变成黑色，已经接近芷兰所用的邪能。

打开，果真是个诡异的瓷娃娃，通体惨白，人脸处用笔墨勾画了纤细的眉眼，红唇弯起，如同血滴一样，每个细节都透着不祥的感觉。

苏贵妃显现出身子，自嘲地看了一眼这娃娃，“你看看他多心狠，人死了也不忘记派上用场，果真是个合格的君王。”

君王无爱，可皇帝并不是不爱，只是不爱她。

苏贵妃其实只是在自言自语，不指望萧佑薇接话，而萧佑薇也并不知道能说什么，或许是想劝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女人，可她没立场说。

毕竟，这个女人一生的不幸，一是来源于她深爱的男人，二是因为自己未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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