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城十里，风沙起，旌旗猎猎。

萧佑薇站在城墙上目送这些可爱可敬的将士们离去，短短十数天的相处，她竟然有点舍不得他们了。

这趟蛮族进攻，动用的人数不少，打起来却儿戏得很，果如当时猜的那样，攻打薛城主要是为了练兵，其次是顺带抢粮，现在蛮兵连城门都没攻到就先被打平了气势，练兵的效果达不到，更有长空军在旁虎视眈眈，这不是只能原路回去了？

只是芷兰的存在，想想总是让她心生担忧。

“心情不好？”陶九知的声音在她侧方响起，带着热气的风吹起萧佑薇的发丝，从他的角度看不清她的眸光，只能看见羽扇般丰盈的睫毛，她双手搭在城墙粗糙的沙石表面上，微眯着眼睛叹了口气说：“芷兰一日不除，我心难安。”

她回眸直视陶九知的双眼，软声问：“蛮族那边有你的人吗？能不能帮我监视她？”

陶九知点头：“自然是有的，不用你说我也会盯着，只是这女人太邪，探子不能靠得太近，否则怕要被她蛊惑，反而走漏风声。”

“蛊惑……”萧佑薇咀嚼着这个词，联想起芷兰在战场上连连召起死尸的表现，不禁更加担心，皱着眉说：“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恐怕连你也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让死去的人爬起来为她而战。”

毕竟这些人都算是古人，没有经受过现代科幻片和恐怖片的洗礼，哪怕是身经百战以悍勇无畏著称的青州兵，初次遭遇活尸时也心有畏惧，折损了不少，更何况是在愚民政策下生存的百姓呢？

如果叫他们亲眼见了死者复生，别说鼓起勇气去跟那些怪物打斗，跪地求饶还比较可能，或者是祈求漫天神佛保佑他们平安。

今次活尸的数量尚且不过千人，行动迟缓，战斗力勉强抵得上一个正常成年人，主要是依靠对活人的震慑力和麻木无畏的冲劲，对于整体战局的影响不算很大，可是不要忘了，人的能力是会慢慢增强的。

想想当初她刚开始练习生息决的时候，只是用生息改变了一下余成那张血书上的血迹就险些把自己搭进去，现在才过了多久，已经可以正面净化芷兰的邪术，而且并不损耗很多。

但凡是邪恶的力量修炼速度都会很快，如果任由芷兰这样发展下去，她担心将来的某一天，将会是百万活尸兵临城下。

陶九知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认真地说：“丫头，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她的出现不是你的过错，她若是选择用邪术为祸一方，全天下都会与她为敌，所以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明白吗？”

他有点后悔那时将门罗山上的消息带给她，什么见鬼的命格，什么只能存活一个？如今萧云琪那里还不显异常，芷兰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真的担心她会一心把她们当对手，最后自然而然地把铲除芷兰这件事变成自己一个人的任务。

萧佑薇眼里迷茫了一瞬，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继而微微蹙眉，略微懵懂地点头：“嗯。”

陶九知见她这样子就知道，怕是还没转过弯，也不强迫她一个劲去琢磨，温柔地笑道：“上回给你做的煎包都没吃成，今天……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邀你一道下厨？”

萧佑薇莞尔，“准了。”想起上次没吃到嘴里的陶氏煎包，还真有点心动。

薛城之危彻底解除后，消失了好一阵子的薛城城主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热情地要为监察使大人举办盛宴庆祝大捷，陶九知看不上他贪生怕死的模样，直接推了。

在满城的欢庆声中他敲响了萧佑薇的房门，面露难色。在萧佑薇的连番催问下，他犹豫着问：“可不可以陪我去趟颍州？”

去颍州？

这个要求着实让她为难。

可是这人待她心诚，自相识以来也帮过她许多，难得叫她帮个忙并不过分，正沉思时陶九知补了一句：“不用去见老头子，陶家所有人统统不用理会，只是可能要委屈你……先顶着我妻子的名分，帮我取一物。”

“是什么？”萧佑薇好奇地问。

“我阿娘的遗骨。”

青州。

苍鹰盘旋。

面相憨厚的新兵躲在树后观望一阵，直等到远处炊烟大起，方才悄然回身禀报。

树林里躲着的是个为数十人左右的侦查小队，为首的是个年岁不大的俊朗少年，古铜色的皮肤，眉目英朗，身姿矫健，他在地图上勾画出一个新的标记，正对应树林外的那片聚落，而后爽朗地笑出声来：“这是最后一片区域了，兄弟们，准备回去吃晚饭咯。”

他们兵分三路，分别领了一份地图去侦测划好的区域，三队新兵里以华林亲自带的这支小队人数最少，当然也最乖顺，可以算得上是他目前的心腹手下，只除了……

身着白色武士服的细辫少女手持鞭子，固执地在树身上抽打着，清脆的声响噼啪不断，她艳丽的脸上满是气鼓鼓的表情，小嘴撅得都要能挂上油壶了。

华林一阵无奈，好声劝道：“姑奶奶，不闹了好不好，咱们这是出来侦查，不是来玩的，早点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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