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模样有些奇怪的小女孩。

或许应该说，可能是个小女孩？

萧佑薇观察了一会，越看越觉得奇怪。

这孩子身上脸上倒还算干净，可衣服不大合身，头发绑得歪歪斜斜，像这样七八岁的孩子，如果是个女童，该是打了耳眼的，她放出生息凑过去近距离看了看，这孩子的耳朵生得好看，耳垂偏厚，是老人们喜欢的福气相，却没有一丁点打过耳孔的痕迹。

孩子先是在栏杆旁边流连了一会，手指在绢花上戳来戳去，不一会儿那边来了一对年长的夫妻，笔直地朝店里走来，那孩子乌溜溜的眼睛一转，神态极其自然地跟在夫妻俩后边进了店，看上去就像是一家人。

守门的山民看了孩子一眼，许是觉得他们衣着相近，都是富人装束，孩子嘛，身上脏些也是正常的，便没有阻拦。

萧佑薇挑了挑眉，专心看这孩子就究竟想做什么。

那对夫妻里的男人选定了一个无人的纱帐，当先走过去把帐子揭开，女人笑容端方地坐了进去，男人还没落座，忽然眼前一花，面前多了个到他大腿高的孩子。

“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孩子，是不是跟家里人走散了？”男人心头疑惑，面上和气地问。

孩子双手捂着自己瘪瘪的小肚皮，眼睛里浮现出水雾，可怜巴巴地挤出两个字：“我饿。”

女人同情心大起，或许是面对这种有着好皮相的孩子，本能反应就信了七八分，她把孩子拉到自己身边柔声安慰道：“小姑娘想吃点什么，一块吃吧。”

孩子没有半点羞涩，落落大方地坐在她身旁，一脸醉人的甜笑，万分期待地回道：“真的吗？能让我吃饱吗？”

女人眼神变了变，更加怜惜了，摸着孩子瘦弱的背脊说：“当然可以。”

山民们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不过一小会，这桌上就摆满了食物。

甜咸搭配，荤素得宜，有老牌厨子现做的菜肴，有点心师傅精制的糕点，也有山民学做的现代小吃。孩子眼馋地看了一圈，最后在女人鼓励的目光下愉快地开动了。

一盘，两盘。

三盘，五盘。

……

孩子的胃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不知不觉已经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客人们纷纷揭开自己的纱帐凑出头去看。

红芍也早已经停了笔，目瞪口呆地观望着里面的动静，隔着薄薄的纱幕，隐约能看到孩子优雅而迅速地清理着面前的食物，旁边又一次堆起了瓷碟的小山。

萧佑薇出于好奇，悄悄用一缕生息探测了孩子的身体。

这一探，倒真让她发现了症结。

这孩子的胃里有一块圆形的石头，她说不好这种感觉，就好像那是一个小型的黑洞，贪婪地榨取着外界的能量，孩子吃下的东西除了极少的一部分用来供给身体外，其余的全部被石头疯狂地抽取能量净化填补自身，连一点点残渣都不放过。

她能感觉出来这石头是个有灵性的东西，只要它想，这孩子立即就会被榨干生命精华而死，之所以现在孩子还能好好地活着，只是因为它需要稳定的能量传输装置。

而提供能量的方式，就是玩命地吃。

萧佑薇有点同情这孩子了。

随着孩子越吃越多，桌上的盘子被清走了一次又一次，那对夫妻的脸色终于难看下来，女人开始忧心荷包，男人自以为隐秘地在桌下拽拽女人的裙衫，女人回了他一个无奈而焦躁的眼神。

店里这场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发生的同时，远在南部的土地上发生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戮。

“快走，把战报递出去……”奄奄一息的传令兵说。

他的战友脸上不知是泪是血，他不想丢下同袍。

那帮子蛮夷要是抢不到足够的粮食，他们是会吃人的！

“走啊！”传令兵用最后的生命发出呐喊。

士兵狠狠地咬牙，抓过血染的战报飞身上马，蛮人的嘶吼声被甩在后面渐渐听不真切了，士兵的泪糊在眼睛上，风狠狠地割开脸颊，跑啊，跑啊。

不知道跑了多远，马儿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再也跑不动了，士兵滚落在草地里，绿油油的汁液蹭了一脸，他顾不上擦，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城墙，强打起精神奔了过去，“战报！战报！蛮族入侵！”

城墙上，硕大的“陶”字乃金漆写就，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对于折返的士兵来说，却意味着生的希望。

他回来了。

活着回来了。

萧佑薇觉得自己身边好像专捡些奇怪的人。

而且大多是在原著里有名有姓的人。

不不，这样好像不够具体，应该说，大多是在原著里有名有姓，而且结局凄惨的人。

她下完这个定义，勉强觉得差不多了，才看向抱着初儿神情恍惚的柳诗，“姐姐打算怎么办？”

柳诗迷茫地向声源望过来，苦笑。

“还能怎么办？孩子是无辜的，好坏是天家血脉，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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