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还没说完，六师兄忽然从门口晃进来，萧佑薇就猜是昨天放在他窗底下的那包材料检查好了，一问果然如此。

六师兄的表情很怪。

“那些东西其实算不上药，通常治病配药的时候是用不着的，如果非要说功效的话，有一多半都是含毒性的，我用这些试着配过，可它们放在一块后毒性就几乎中和了，连制毒都用不了，恕师兄这回无能为力了。”

萧佑薇愣了愣，她是真没想到还有连六师兄也看不出名堂的药草。

最后安慰了他几句，此事至此也就算了，再回身听福伯叙述。

福伯挎着肩膀颠来复去说了老半天，萧佑薇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今儿他出城去了那户农庄，打算带点新鲜的牛奶回来供她们做糕点，谁知道到了地方才发现不对劲，养在农户家后面的几头肥壮的牛居然全部倒地不起了，最后一头他到时还是气息奄奄，没一会儿也断气了。

这还了得？

福伯叫来农户一问，昨晚上还是好好的，谁也说不清为什么一夜过去牛就成这样了。农户通常早起干活，到下午把牛赶去后面山坡上吃草，这还没到放牛的点呢，是被家里婆娘急匆匆从地里拽过来的。

如今牛死光了，他这个给人养牛的人可脱不开责任，可这样几头好牛，他一个从年头忙到年尾只能勉强填饱一家子肚皮的人，要拿什么来还？

农户傻眼了。

萧佑薇也愣住了，问：“那最后查出来了？”

福伯闷闷地摇头，这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个人，陶九知晃悠着扇子，一幅刚睡醒的样子，说：“不用查，我知道是谁。”

萧佑薇忽然有种预感。

芷兰昨天没在羞花坊，而她房间里那些古怪的东西……

“是芷兰做的。”

“……”萧佑薇觉得她需要洗洗耳朵。

呵呵，让她扑了个空，原来是去害了她养的牛？

心情有点复杂。

“小姐，这……”福伯不知道他们说的芷兰是谁，求助地看向更亲近些的陶爷。

萧佑薇磨着后槽牙，阴森森地说：“去官府报案，让他们去羞花坊，不把我的牛赔了就别做生意了！”

陶九知扑哧一声笑开，他怎么觉得这妮子越看越可爱了？正笑着，胳膊上忽然被她揪住扭了一圈，瞪过来的一眼直弄得他心痒痒，喉间发出沉闷的笑声，他问：“做什么？”

“少废话，跟我过来。”

两人到了廊下，萧佑薇一脸严肃地抱着手臂站着，许久凶巴巴地挤出一句：“我觉得你知道得太多了。”

陶九知摸摸鼻子，“嗯，我也觉得知道太多有点累，所以，你没发现最近我总跟你分享吗？”说完诚恳地对她眨了眨眼，秀雅的侧脸因着这片刻的灵动，更添魅惑。

好吧，你长得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萧佑薇这气来得莫名其妙，消得也莫名其妙。

燕子酥今天还是没吃成，陶九知吩咐暗九去外面茶楼提了两大兜最受欢迎的点心回来，好歹算给这妮子解了一次馋。

其实城外那几头牛还真不是芷兰成心干的，她从葫芦巷的怪鸟爪下得了那丝绢，上面写的其实是半部功法，名叫堙灭决，能催化邪能，蛊惑人心，练到深时，可摧毁世间万物。

芷兰到了这个世界立志是要做人上人的，现在得了这东西，又拜了个牛叉的师父，顿时觉得自己就是天命之主，根本没人能阻挡她的脚步，拜师当天就给自己加了不知道多少戏份，结果第二天就被事实打趴了。

师父教她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用的材料也太奇怪了吧，像是催心草根茎，淫花烤干后的花瓣，白蜥蜴的脚爪，这些都不算事儿，没见后面还有个坟头花？

坟头花哪里来，那可是要让她去死人骨头底下一层层地刮啊！

处理材料也就算了，还要用调配出的臭不拉叽的汁液浸泡，去抓住那一瞬间的感应，感应成功了她才能当这个徒弟，不然就说明她们没有这个师徒缘分。

芷兰原先还想着磨一磨可以改成其他相近的材料，听了这话顿时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再也不犹豫了，当天就偷偷去了羞花坊底下的地窖，没错，同样是妓坊，没可能凝香坊里有关花柳病人的地窖羞花坊却没有，她在里面找了老半天，最后成功弄出了一小捧坟头花。

这才配成了药汁，并且当天完成了感应。

这并不是结束。

因为在她获取第一丝邪能之后，师父又布置了一连串的作业，对，可以说是作业吧，几乎一桩桩一件件全都离不开这样东西，坟头花！

芷兰觉得自己是跟这玩意杠上了。

借着邪能的力量，配合着妓坊中独有的欲念磁场，她相当轻松地控制了羞花坊里的人，可是只要出了羞花坊的范围，一切都完蛋，就像柳诗说的那样，芷兰一个没有后台的人，想坐稳这个坊主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芷兰一次又一次地出城，夜半三更时分行走在郊外的乱葬岗，辛苦地刮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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