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眉深蹙，林绾素不紧不慢勾起唇角，淡淡问道：“多少钱能打发你？”

“五十万。”虞婷婷爽快报了数字，“你二哥疼你宠你，如果你要钱，他总不会不给你吧。五十万够少了，毕竟我也是在为你考虑，要多了怕他追究引起麻烦。”

付筱璃张了张嘴，嘴张成型，怒火被压制，改为惊诧：“五十万还少？那你怎么不去抢啊？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

虞婷婷双手抱怀，神情轻蔑，付筱璃向来讨厌这种贪婪自私的人，一时没留一分情面，下手又重又狠，一顿推推搡搡：“去跳啊，去啊。你不是哭哭啼啼要闹跳楼吗？现在我们不拦着，你倒是去啊……”

“滚吧你——”

虞婷婷抓住付筱璃的胳膊，反过来推搡，面目可憎：“有你哪门子事？你是林绾素身边的狗吗？这么护着她，她到底给了你啥好处啊？”

“狗你妹——”

付筱璃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气得炸毛，两个人明显要打架。

林绾素及时挡在付筱璃面前，不设防地扇了正骂骂咧咧的虞婷婷一记耳光：“闭嘴——”

虞婷婷捂住脸，惊得怔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被这个向来温顺柔和的林绾素给打了。

她咬紧唇瓣，忍着满腔怨恨，切齿道：“罢了。你就告诉我，这五十万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坚决不给。”付筱璃瞪着杏眼，“素素，我可得提醒你。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凭啥要给她这种人，她落魄是因为她活该！”

虞婷婷在乎钱比在乎面子重要，所以，这时候无论多生气，也只是咬牙切齿，克制着几欲动手的冲动。

林绾素冷下眉眼，面罩寒冰：“真有照片？”

“不然呢？”

看她越来越不耐心，林绾素却是不慌不忙有意拖延，隔着几分钟，眼神顺着天边飘落的雪渐渐收敛，温声说：“如果你认为新闻媒体就能威胁我？那你怕是想多了。”

说着，她没去看虞婷婷的表情，微微侧身朝着付筱璃悄悄挤了挤眉梢。

付筱璃几乎秒懂，趁着她们两人僵持的时候默不作声退后。

而林绾素则负责吸引虞婷婷的注意力：“我和你很熟吗？是你挑拨在先，我才会曝光你情妇的身份，至于李太太整你，也是你咎由自取。”

虞婷婷像是秒泄气的皮球，面上嚣张无存，缓缓变为苍白，说话的语气仿佛快死了一般，有气无力：“李太太她，她不肯放过我。如果没有钱，我就没办法离开这里，她会再来找我的……”

霎时魔怔了，她又喃喃自语，泪水哗哗：“什么都没了，我被毁了……”

明明是她自个儿毁掉的自个儿，林绾素不言不语，沉静看着她，刚要说几句，奈何虞婷婷一瞬止住泪水，抬眼时目光平和，不含嗔怒。

付筱璃在得到暗示后，退下天台立刻偷偷报了警，然后就和校长和张老师一起站在楼梯口。

忽地，虞婷婷吸了吸鼻子，看也不看林绾素，转身打开天台门，下楼，匆匆经过老师身边，走的速度极快。

等到林绾素下来的时候，已然不见虞婷婷的身影。田校长看到她们二人平安无事，心中大石得以掉落，舒口气道：“怎么回事？”

付筱璃拉着她，前后检查了一遍：“你没事就好。”

林绾素如实答：“我也不知道，虞婷婷自己忽然就跑下来了。可能，可能是想通了吧。”

田校长点点头，赞叹：“这位同学，谢谢你了。”

林绾素轻扯嘴角，静默无声垂下了头。

她不知道虞婷婷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她能感觉安到，虞婷婷的跳楼想法暂时被放到一边了，貌似心里和脑里，装的只有钱……

回到教室的时候，也没见虞婷婷在，一连着到了下午，始终不见人。

付筱璃有些好奇：“咦，素素你说，她人上哪儿了啊？”

“不知道。”林绾素头也不抬，“或许，等会儿，人就来了呢。”

——

结果一直到下午，都没见虞婷婷的半个身影，她们俩走到校门口，随意对这事议论了几句。

过了片刻，慕黎辰生着病请假在家，还不忘来接付筱璃。

顺便跟她打招呼：“素素，那我和筱璃就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林绾素轻轻“嗯”了一声，和付筱璃简单道别，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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