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刻，克里斯蒂娜在心理与生理上尽全力控制自己压住了抬动胳膊的动作前奏，让自己看上去只是僵住了没动，而不是下意识去拔枪或徒手防卫（虽然枪已经被没收了）。她不断提醒着自己，自己不论在联盟保密局还是在“伊莎贝拉”的本来据点，都是一名不常接触枪械、基本没机会也没意识进行战斗的人员。如果自己下意识地做出反抗架势，反而会更加可疑。

导致后一刻的是前一刻。

前一刻，209缓缓将通讯器挂回了腰侧，连贯而自然地随手从同一侧抽出了手枪，抬平枪口对准了克里斯蒂娜！

其拔枪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太突然了，让克里斯蒂娜本能地想要做些什么。

“你——”

“奸细。”209面无表情，低沉地吐出了两个字。

“为什么这么说。”克里斯蒂娜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她的语气并不是很平淡，因为太过平淡的反应反而是不正常的。

克里斯蒂娜所受的训练让她的身体习惯了很多后天加上去的本能反应，但她的话语并不在此列，也就是说，还能完全随着大脑需要的方式去自然地说话。

“也对，这么说并不标准。你不是我们的人，所以不能称为奸细，叫间谍比较好一些，对吧？”

“行了，”209制止了克里斯蒂娜想要再说话的**，“跟我走一趟，一会儿当证据摆在面前的时候，我也许有幸能得见你那时的反应。”

看样子，209不打算听克里斯蒂娜的解释或疑问。

“去哪里？找你的上级么？”克里斯蒂娜无视了对方的命令还是边走边问。

克里斯蒂娜知道不论怎样，对方现在肯定是不打算现场开枪灭口的，否则早就开枪了，只要自己按对方的要求做，不去反抗的话。也许个人会因为冲动而走火，但面对一个组织，组织下领命的人员，在发现一名身份可疑、行为不轨的人时，对方不会傻到直接杀了泄愤，而一定会选择从这个人身上反挖出更多情报。

所以克里斯蒂娜明白自己现在这段时间是安全的，甚至可以稍微“肆无忌惮”。

“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了。”

209的枪口顶了一下克里斯蒂娜的后腰，然后又重新缩远了距离，跟在她身后指挥着她的前进方向。在空间足够的情况下，209不会选择让枪口贴着对方的身体，这样确实可以在意外发生时第一时间开枪，但开枪的动作还是需要大脑去反应，只是更方便大脑做了决断之后更快执行，这不是万无一失的。在这种对方一点动作束缚都没有的情况下，反而是略微拉开距离为上，这里又是己方地盘，所以只要尽量减少对方夺枪的成功率并且逼着对方移动就好。

至于为什么一点动作束缚都没有，为什么连手铐或其他措施都没有……

周围不远处零散走过的北欧组织成员都在行注目礼，但却没有停下各自的脚步与手头上的事情，他们只是投来了注意力，而且这个注意力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其中的一小部分人向这边接近着，但却还是在途中停在了附近，并没有完全上前来。

本来正极速回想到底哪里暴露了、到底可能是哪里不小心的克里斯蒂娜，在思考中目无焦点地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

“嗯？”

克里斯蒂娜从不动声色的状态退了出来，再次打量着周围。

“快走，一直向前！”209在后面催促。

“不对，不太对……”克里斯蒂娜心中自言自语道。

克里斯蒂娜很碰巧地注意到了这些现象，其实这也是她从小被教育和训练所培养出来的直觉所发现的。

“这些人，这里的人，似乎对于我这副生面孔被认定是奸细并被枪指着这件事显得……一点都不吃惊？”

“为什么，如果是少校手下出了一个叛徒、一名奸细，我和安德鲁一定会大为震惊，还会非常关注这件事。就算不是一个部门、一种编制的单位，这种很严重的事情不应该表现得如此……麻木？”

“就算他们都见过大世面，但这种事情性质是不一样的，是漠不关心？还是……司空见惯？”

“他们难道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么？北欧组织的成员都不是这种货色吧？”克里斯蒂娜反复思考着，走着，脸上一副无奈而无惧事情见分晓的表情，“在自己的据点中，同事、战友连枪都拿出来了，甚至都没人上前询问情况，也没人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是他们这里的成员都很独立么？太过头了。”

“是他们这里的成员都因为严格的等级制度而没权利关注这件事么？也不像。我没有权利过问和关心参谋长平常的起居和工作，但如果参谋长遭遇危险，会有因为权限不足而不能接近他去救助的事情发生么？不会。”

“他们的目光，也不是幸灾乐祸，更不是畏缩不前，像是一种大概知晓情况但没自己什么事的眼神。就像……就像，就像考场中，我起身去提交考卷，其他人却只是抬头看我一眼，心中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表达出来，他们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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