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或许还不晚

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凡灵也不知道，只能感觉到手中的人儿越来越冰冷，越来越让他的心痛彻难当。

紫色的眼眸中，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神韵，有的，只是如同死灰一般的暗淡。

坐在圣女殿的床边，凡灵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那曾经会笑的容颜，此刻却如此安静的睡着。

如同过去一般，温柔的为她拂去脸颊上的发丝，温柔的在她额上烙下一吻，但是却再也感受不到那抹温暖。

双手拉起了言儿的柔荑，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唇边，呼吸着属于她的淡淡清香，同样也被她手上的冰冷所冻结。

“宝贝……你好残忍……”凡灵深深的吸了口气，苦笑了一声说，“当初，你狠心的丢下我……而现在，我来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是带着我的人，来找你了……可是你，再一次的丢下了我……我说过，没有你，我会迷失方向……而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我在为什么而活了……”

一滴眼泪，慢慢滑落，拂过言儿的肌肤，却唤不行的她的任何言语。

“为什么你要这么安静……为什么……”凡灵失笑，甚至开始大笑，单手滑入自己的发中，紫色的眼眸却未从言儿的脸上离开半分。

之后，便安静的，陪在她的身边，仿佛想要就这样，与她一同睡去。

大殿之外，却还有另一个人，与凡灵一样安静的站在那里，身体无力的靠在墙上，金色的头发被淡淡的凉风偶时吹起。

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银星的心如同空白，竟已经失去了对世间所有一切的知觉，无论是温暖，抑或是寒冷……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正如同他的心一样，变成了一片空白，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空洞的双眸毫无神韵。

他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了，他完全不知道，他哭了吗？他却一滴泪都没有流……

略有苍白的唇瓣微颤，似乎一瞬之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一个字也说不出，就连言儿的名字，也叫不出来。

或许……太过于悲伤了吧，悲伤到，连自己都忘了什么是悲伤。

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一步一步的离开圣女殿，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的殿中走去，像是一个漫无目的的幽魂，悄然走在这片天空之下。

看到他的人，都会被他此刻的苍白所惊住，随后也只敢低头匆匆离去，谁也不敢多看一眼，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一直走到了妖帝大殿，坐在冰冷的案前，竟颤抖的拿起一支毛笔，如同平时一样，打开了久未处理的奏折，看着上面的文字，脑中依旧是一片空白。

像以前一样……批阅……然后回去大殿……然后……还会看见言儿的笑颜……会吧……会和以前一样吧……

银星的嘴角轻轻颤动，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奏折上写着字，可是写的什么，他却不知道……

一切都是因为他……是他没有顾忌言儿的感情……如果他早一天放开言儿……至少，他还可以守护……可是，现在就连守护的资格……也再也没有了……

一切都是因为他……

依旧是呆滞的脸庞，却从幽蓝色的眼角处滑出了一滴透明，滴在了奏折上，将上面的字迹化开，如同他的心一般，一点一点的在消亡……

过去的回忆，不停的渗入到了银星的脑中，每一个片段，每一句话，还有每一个个表情。

……想知道我是什么吗？……

……有，有一点想，又不太想……

……言儿……不要跑，求你，不要跑……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什么都不是……

……陆言儿，我要你听清楚，也记清楚，那就是……我爱你……

……那就，爱我吧……

“我……爱你……”不知过了多久，银星才安静的自言自语着，可是在他的声音中，却听不到一丝的情感，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言儿的死亡，烟消云散……

然而在说完这句话后，银星便再也没有说过任何的一句，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安静的，批阅着奏章，仿佛当他做完这一切，言儿还会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很多看到银星依旧在做着政事的人，有的会感慨的说他是多么大义的明君……又有人说他是多么的无情，自己的夫人去世，却依旧在批阅着奏章，甚至没有流下眼泪……

然而，那份绝望的痛，想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后，银星才停下了手中的笔，无力的停靠在椅子上，幽蓝的眸子看向远方。

平时，言儿都会给他送来一碗热热的汤……尽管他是有些任性的故意不吃饭等待着她。

平时，言儿都会在他睡着后，为他盖上一件温暖的衣……尽管他是有些小坏的故意装睡。

平时……有太多的平时了，言儿的身影，历历在目，仿若今日，也同平日一样。

他已经不再计较任何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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