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很黑暗，葵想要打开灯，但是龙野阻止了他。

“不要。”弟弟说“奶奶她不喜欢强光。”

两人缓缓的走到床前，但脚步声似乎还是惊醒了老人。龙缓缓的转过头。尽管她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但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似乎闪着光。我全身上下似乎也只有这双眼睛和她相像了，葵悲哀地想。

“龙啸……小琳呢？”龙伸出苍老的手，和弟弟的手相互触碰，口里还念叨着父亲和母亲的名字。

“不，我不是龙啸，我是您的孙子，龙野。”龙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奶奶身上。

“哦，哦，是小野啊……”龙咳嗽了几声，虽然和龙野说着话，但她的目光一直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默默地看着前方。“你姐姐呢……还带回来个客人……”好像是感受到了龙野的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她喃喃道。

“奶奶，他不是客人，她是我姐，她回来了。”葵可以听的出来，龙野的声音已经控制到他的极限了。

“奶奶。”葵走到床前，也握住她粗糙，满是皱纹的手。

“小葵……”龙摸了摸她的脸，说“上学回来了？”

“奶……”龙野刚要说话，葵就阻止了他。

“别说话。”她小声的说。

“是，刚放学。”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忘了给你们准备饭了。”说着龙就要起身。葵按住了她。

“没事，奶奶，我和龙野吃过了，您先休息，我们俩还要写作业呢。”葵小声地说着，给龙盖好被子。

“好好……”龙开心的笑了。“你们两个好好努力，争取以后上个好大学……你爸妈呢？”

“他们出差了，这几天都有事，暂时回不了家。”

“真是的，就不能换个清闲点的工作。”龙又咳嗽几声。

“我们不打扰你了，你先睡。”说完，葵帮她整理整理被子，离开了。

他打开了灯。

葵双手抱胸，靠在墙上，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是盯着茶几不停的沉默。

“前几年我们拆迁，所以就住在这儿了。”龙野给葵倒了杯水“房间我收拾好了，你就睡在原本我睡的地方。现在你来了，我就不用天天跑回家照顾奶奶，多点时间留在宿舍。”

葵没有说话。

“姐？老姐？”

“啊？”仿佛是从睡梦中惊醒一般，葵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她看了看弟弟“怎么了？”

“我说你住在那个房间。”龙野把水递给她“家里没有饮料，你要想喝的话可以出去买，楼下左拐就是。”他叹了口气。

“不用了。”她说“我去洗个澡。”

她把门锁上。现在她真的很想哭，但她怎么也哭不出来。葵脱得赤条条的，只是为了坐在房间里吹吹冷风。她把窗户都打开，为了让自己好呼吸一点，但窒息的感觉一直都存在。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龙野仿佛也很懂她，没有敲门，问她为什么还不出来。黑色大衣的上衣口袋翻露在外，葵掏了掏，拿出了自己保卫者的证件。

“九级特工葵”

那上面写着。她盯着它看好久，接着把它压到了桌子的最底下。

她从浴室里出来，发丝上还滴着水。龙野扭头不去看她。至于他看还是不看，葵并不在意。她挑了几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记得小时候还是我给你洗澡。那时候你可小了，小到你我一只手就能把你举到肩膀上。后来你长大了，可却还是贪得无厌的让我帮你洗澡，时不时还揩一把油。”

“这旧账还拿来翻，老姐，我那时候才多大，六七岁么？”龙野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她的手背。

“呐，还揩。”葵指了指她的手，坐在他的身旁。

“……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啥承诺？”

“叫我杀……防身。”

“你想学什么？”她问。

“那你先告诉我你学了什么呗？”

“我学的东西可多了。”

“那我也要学可多的东西。”

“……”

葵弯下腰，翻了翻放在茶几上的一堆纸“这是你的成绩单吗？”

没有听到龙野的答复，反而感到有一只手摸着她的背。

“唉？”葵一把抓住他的手，带着点怨气说“我是你姐，你思想能不要这么龌龊。”

“停！”龙野拨开他的手，并没有停止动作，反而先开了遮盖在她的背上的衣服“老姐，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葵急忙理好自己的衣服，往旁边挪了挪。

“你背后的那道……疤？”他问。

“受的小伤而已，在保卫者嘛，你懂的……”

“你管那叫小伤？”弟弟似乎还想靠近，但葵阻止了他。“到底怎么回事？”

“做任务啊，然后一不小心，就划了一下……”奎继续充足，漫不经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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