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比着，小弟兄们就把你那些事儿当传说听了……”

“得了吧。我们才是小本儿买卖没法跟你们几个的大生意比呢！你瞅瞅你们弄得这些个，英雄本色还是纵横四海啊？！还一个个黑西服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黑社会？还是你们真是黑社会？”

“嘿嘿，流行，流行。”曾庆栓尴尬的笑了两声道“三哥，你可能没碰上过，最近不知道谁在咱江川开的头儿，有事儿没事儿的，总有什么保安公司打电话推荐他们的保镖，又是什么现役揣皮拳儿的，又是什么退役武警。就是为了不让这伙儿人耍猫腻，身边儿也得跟几个人不是？”

苏醒懒得听曾庆栓胡说八道，扭头又问陪着干笑的杜若、裴洪“你们俩呢，你们俩不是觉得当江刚工人挺自豪的？怎么现在也脱了那身儿工作服开始带保镖了？”

“那不是早些年不懂吗，现在我们算看开了，有个正式工作，其实还不如自己做买卖呢。”裴洪跟着也在一旁插了句嘴，说完，眼尖的他还将刚刚打开房门的包厢主位给苏醒拽了出来。

苏醒也不跟他们客气，坐下之后直接将早摆在桌上的茅台拿在手里来回掂了掂道“这么说，现在你们俩也想做买卖了？”

“我们几个准备也弄个钢铁厂干干。”杜若作为代表应了苏醒一声，明明开门见山，却又有点儿不好意思道“三哥，你是弟兄们的主心骨，给拿个主意看能不能干。”

“我看他是抢矿抢的还不过瘾！”苏醒扫了一眼正跟服务员暧昧的曾庆栓，不摇头也不点头道“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弄。”

“诶。”杜若接过苏醒手里的酒打开，一边儿帮大家斟酒一边儿详细道“三哥。你可能听说了，龙山县最近传出了要县改市的消息，那边儿为了达标，正想法儿招商引资。正巧，我、栓子、裴洪我们仨前段儿时间一直就在商量着合伙干点儿什么，所以，就想去龙山县把它准备拍卖的那个石峰山铁厂买了。”

“那是个轧钢厂吧？”苏醒明明喝了口茶在嘴里，但听到石峰山这三个字的一瞬间，心里却像被灌进了一杯咖啡。

石峰山钢铁厂，也叫北坡铁厂，是龙山县冶金管理局下属的几个小集体企业之一。如果今天曾庆栓他们不提，或是不跟苏醒提，这个只是来料加工而自身并不具备原材料冶炼的能力的小型轧钢厂，一年之后，它将以“”的形式被赎卖给时任该铁厂厂长的宋国旗，十年之后，它将以资产百亿的规模被来自香港的金鼎行投资公司鼓捣到香港去上市，二十年之后，它将成为江川钢铁集团旗下北方最大的中厚板材生产基地。

现在听杜若说要买它，这么多年，苏醒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有了篡改历史的快感。

端着不知道是茶还是咖啡的玩意儿沉吟了好一阵儿，苏醒才接着杜若的话头道“你们仨人懂经营，还是懂业务？”

“凑合着懂点儿，主要还是靠雇人呗。”杜若给了苏醒个利索当然的答案。

看着同样点头曾庆栓和裴洪，苏醒颇为悲观道“那么，我再问你们，你们准备出多少钱买这个轧钢厂？买来之后，后续的投入打算定在多少，准备持续投资多少年？”

“8000万吧？”曾庆栓干巴巴的念了数字，至于苏醒说的后续投资的事情，他和裴洪、杜若一样，今天之前压根儿就没想过。

“这么说你们还是想做轧钢厂，不是想做钢铁公司？”苏醒点了他们一句，摇头道“如果是这样，我劝你们别干。江川有的是劳动力，也有的是有钱人，轧钢厂这个东西，随便开片儿荒地再上套机器就能干，压根儿用不了8000万，也干不了几年。”

听苏醒这么说，曾庆栓他们三个几乎异口同声道“三哥，为什么啊？”

“因为轧钢厂属于钢铁企业从原材料到成品的中间环节，上下都的依靠。没有钢坯，你们开不了工，有钢坯轧不出下家需要的型材，你们也经营不下去。无论外界行情好坏，根本与你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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