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作品:《情史

诨衣

唐穆宗以玄绡白书,素纱墨书,为衣服,赐承幸宫人。皆淫鄙之词,时号诨衣。

元事(四条)

顺帝为英英起采芳馆于琼华岛,内设唐人满花之席,重楼金线之衾,浮香细鳞之帐,六角雕羽之屏。唐人,高丽岛名,产满花草,性柔,折屈不损,光泽可佳,土人编之为席。重楼金线,花名也,出长白山,花心抽丝如金,长至四五尺,每尺寸,缚结如楼形,山中人取以织之成幅。大德间,尾洒夷于清源洞得一物,如龙皮,薄可相照,鳞鳞攒簇,玉色可爱;又间成花卉之形,或红或绿,暑月对之,凉气自生。遣人进贡,时无识者。有一胡僧言曰:“此斑花玉虬壳也。”

九引堂台,七夕乞巧之所。至夕,宫女登台,以五彩丝穿九尾钉,先完者为得巧,迟完者谓之输巧,各出资以赠得巧者焉。

至大中,洪妃宠于后宫。七夕,诸嫔妃不得登台。台上结彩为楼,妃独与宫官数人升焉。剪彩散台下,令宫人拾之,以色艳淡为胜负。次日,设宴大会,谓之斗巧宴,负巧者罚一席。

熊嫔性耐寒,尝于月下游梨花亭,露袒坐紫斑石,元帝见其身与梨花一色,因名亭曰联缟亭。

舞金莲

李后主宫嫔窅娘善舞,后主作金莲,高六尺,令窅娘以帛缠足,令纤小屈上,作新月状,素袜舞其中。

按,此与潘妃事同,今人但知东昏,不知后主,犹撤御前金莲烛,送归院,但知坡公,不知令狐绹也。

狂烛

宁王好声色,有人献烛百炬,似腊而腻,似脂而硬,不知何物所造。每卜夜,宾妓闲坐,酒酣作狂,其烛则昏昏然,如物所掩,罢则复明。莫测其怪。

可名如意烛,亦呼烛媒。

醉舆妓围

申王每醉,即使宫妓将锦彩结一兜子,令宫妓舁归寝室,本宫呼曰醉舆。又每至冬月风雪之夜,使宫妓密围于坐侧,以御寒气,自呼为妓围。

笞妓

吕士隆知宣州,好苔营妓。会杭州一妓到,喜留之。一日,郡妓犯小过,欲笞之。妓曰:“妾不敢辞罪,但恐杭妓不能安。”吕乃舍之。

谢豹

昔有人饮于锦城谢家,其女窥而悦之。其人闻子规啼,心动,即谢去。女恨甚,后闻子规啼,则怔忡若豹鸣也,使侍女以竹枝驱之曰:“豹,汝尚敢至此啼乎?”故名子规为谢豹。出《成都旧事》。

《酉阳杂俎》以杜鹃知阳,相推而鸣,先鸣者吐血死;初鸣时,先听者主离别。盖不祥之鸟也。

选婿窗 情史(明)詹詹外史评辑

选婿窗

李林甫有女六人,各有姿色。雨露之家,求之不允。林甫于厅事壁间,开一横窗,布以杂宝,幔以绛妙。常日使六女戏于窗下,每有贵族子弟入谒,林甫即使女于窗中自选可意者事之。

男女相悦为婚,此良法也。

郭元振

郭元振少时,美风姿,有才艺,宰相张嘉贞欲纳为婿,谓之曰:“吾女各有姿色,即不知谁是匹耦。吾令五女各持一丝幔前,子自牵之,得者为婿。”元振欣然从命,遂牵一红丝线,得第三女,大有姿色。

待阙鸳鸯社

朱子春未婚,先开房室,帷帐甚丽,以待其事。时人谓之待阙鸳鸯社。见《妆楼记》。

田田钱钱

辛稼轩(名弃疾,字幼安)有二妾,曰田田,曰钱钱,皆因其姓而名之,并善笔札,尝代辛答尺牍。

情史氏曰:鸟之鸣春,虫之鸣秋,情也。迫于时而不自已,时往而情亦遁矣。人则不然,韵之为诗,协之为词,一日之讴吟叹咏,垂之千百世而不废;其事之关情者,则又传为美谈,笔之小牍。后世诵其诗,歌其词,述其事,而想见其情,当日之是非邪正,亦因是而有所考也。人以情传,情则何负于人矣!情以人蔽,奈何自负其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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