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秀换好了衣裳往院子找萧湛，萧湛正拿着个碗盛汤，见她走出来，停住。

这件衣裳是太妃年少尚未出嫁时的衣服，总共也就留了这么一件下来。萧湛某天见到时，觉着挺好，随口就问他娘要了。本意是想拿来顾问一下，或许哪天给小妖怪送礼物时能鉴戒一下。

没想到就这么凑巧，撞上了小妖怪今儿验尸，加上他又心疼她跑老远的路回镇南王府换衣裳。

机缘偶合下，这件衣裳便就穿到了小妖怪身上。

太妃是西域外族之人，这衣裳很有异域风情。霍景秀身材高挑，平日里打扮也素净，猛地穿上这有些鲜艳的外族衣饰，不禁叫人眼前一亮。

霍景秀被萧湛盯着有些不自在，“怎么了，哪儿不对么？”

萧湛笑着摇头，“很美！”

霍景秀抿唇低低一笑，萧湛又唤她：“快来喝汤。”

霍景秀就拎着裙摆跑过往坐下乖乖喝汤，边喝她边说往了忠国公府的事情，“那些尸体……”

话说一半，她就感受到了萧湛无奈的眼力。

霍景秀噗嗤一笑，眉眼明媚，宛如星辰，“我与张仵作拼好了那些人，创造少了一个人。”

萧湛微怔，“少了个人？”

霍景秀点头，眸中闪过些许不解，“按户籍上登记的，忠国公府的主家总共有十五人，分辨是老太太，忠国公夫妇及子女四人，还有二房夫妻及三个儿子，三个庶女。很奇怪的是，二房有庶女却没有妾室。”

萧湛皱眉，“是通房生的？”

霍景秀摇头，“即便是通房所生，也应当著名册记载，但是衙役查了户籍案卷，没有找到那三个庶女的生母。另外，我们现在知道少了一个人，但是不知道少了谁。毕竟忠国公这些人都很低调。固然离我镇南王府很近，可是我却很少与他们有来往，甚至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说到这儿，霍景秀隐隐感到有些诡异。

她这么豁达的性子，固然这两年“人间凶兽”的恶名在外，可是先前在京城，她可堪称是京州第一女衙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京州城里，但凡是个贵女，都同她有过些许交情。

可那忠国公府，离镇南王府近，地位又不低，她怎么会一点儿都想不起他们家姑娘的样子容貌呢。

唯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霍景秀从未见过她们。

萧湛也觉着奇怪，他们这群人，想当年在京州城谁家没往祸祸过，小妖怪更是，哪家没往蹭过饭。

可这忠国公府，在他记忆中，好似真的没往串过门。

忠国公是世袭的爵位，谢玉楼他爹当年有从龙之功，再加上又为了景明帝断了一条腿，所以景明帝当年封爵时额外注明一条，忠国公府三代不降爵位。

谢玉楼早些年也是意气风发的，能力又好，也曾经参过军，立下不少功劳。但是很奇怪，本来有大好前途的他，放弃了军中，早早回了京城，挂了闲职。

这些年，更是很少见到忠国公府有人在朝堂立足。

萧湛摩挲了下下巴，想了想说道：“我想起一些事情，小妖怪，你快喝，一会儿带你出往见个人。”

霍景秀乖乖地喝汤。

萧湛领着霍景秀出了城，然后七拐八拐，到了隔壁一个小县城——沐县。这里属京州管辖，但是地位实在有些偏。

沐县是座山城，屋子依山而建，大多数人家门前都种了枫树。正值秋季，远远看往，是漫山通红，格外精巧。

霍景秀的坐骑——红袖瞪圆了眼睛，看着这漫山枫叶，就想撒了欢地跑。

霍景秀一拉缰绳，边拍拍红袖，“乖啊，前边是县城，里头好多人，只能慢慢走。”

红袖是个灵气的，脑袋一歪——意思是知道了，会乖乖的。

萧湛座下的黑枭就没这么乖巧，它翘着头，鼻子直哼气，那意思是——萧湛快跑，这几日快憋逝世老子了。

萧湛抬头赏了它一个暴栗，笑着骂道：“就不能学学红袖听话点儿！老子要在这里跑起来，明儿那些御史就要指着老子鼻子骂了。行了，今天有正事，改天陪你玩儿！”

黑枭直冲萧湛哼气，但到底还是听话，放慢速度，溜散步达地上往了。

两人两马到了县城，萧湛轻车熟路地领着霍景秀七弯八拐地到了一个胡同里。

这胡同里人烟稀疏，但是一路走来两边都种了好些花，长得极好，可见是有人精心养护的。

萧湛在一处小院子前停下，敲门。

没一会儿，屋子里跑出来一个老头，身形魁梧，一见到萧湛脸上便满是喜意，“九王爷，您怎么来了？”

萧湛恭谨地与他见礼，而后向霍景秀先容道：“这位是老将军李重。”

霍景秀闻言微微一惊，也赶忙与老将军行礼。

李重哈哈大笑，连忙将两人迎进往。

老将军性子是个开朗的，拉着萧湛问了好些关于北境的情况。

萧湛逐一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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