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五章 尘埃落定(2/3)

作品:《大魏春

贼早已心生异志……天意……天要亡我……”

“噗”的一声,一股血箭自昌义之口中喷出,洒了裴邃一脸。

但他犹如不觉。任身侧兵将凄声厉吼,如杜鹃啼血而无动于衷。

元丽反的猝不及防,而对岸的魏军更是遥相呼应,紧密无间。只是片刻,前营足足三万大军,竟就溃不成军?

而伏罗狗贼更为可恨,偏偏予此时抢道,就如当头一棒,如何能不使中军溃乱?

便是昌义之有回天之力,待败走伏罗,李承志也早已过了渭水……

裴邃只觉大祸临头,猛的一个激灵。

待他如梦初醒,才猝然惊觉:昌义之怒极攻心,竟已昏厥?

万事休矣……

……

天色破晓,一抹曙光跃出地面,映出万道金光。

朝霞如火,如被鲜血染过。

渭水南岸就如人间炼狱,到处都是大火、惨嚎、尖叫。

而北岸却如森严垒壁,井然有序。

浮桥已然建好,无数大军似潮水一般涌向南岸。

这次李承志并未让李始贤抢功,浮桥建好之后,他便让李彰的炮营便退至后营。而后李承志遣西营先行过河,又令达奚率一营泾州兵紧随其后。并暗中授意刁整,多少予达奚分润些功劳,不然日后不好见奚康生。

而自出兵洛阳之后,西营满共就只经了两仗:一为百里滩诱敌深入,而后一举击溃伏罗。二为清水城下力克元继。

而这两次皆是两营泾州兵与李氏部曲建功,数万中军与州兵竟连箭都没多射出几轮,是以事后论功,便是刁整脸再大,也不敢说这两战与他有何干系。

昨夜帐中议事,李承志下令遣西营为先锋之时,自刁整以下,西营十数军将差点喜极而泣。

李大帅终于想起他们了?

故而待三更令下,命西营渡河之时,数万兵卒兴奋的嗷嗷直叫。渡河之时更如恶疯了的狼,只三千先锋,竟冲的兰子去的上万南军溃不成阵。

而后不到半个时辰,刁整便夺下了南岸河滩。数万大军直奔关城与陈仓谷道。

至此,胜局已定。

一时间,北岸吼声如雷,“大胜”之声响彻四野……

看着立于南岸,正迎风微微摆动的大纛,并其下那杆“刁”字旗,李韶不由的感慨道:“若是于忠得知西去领军之将就只元鸷与崔祖螭,而并无刁整,甚至连那杆大纛都是假的,也不知会做何想法?”

闻弦歌而知雅意,李承志焉能不知李韶这是在婉言警醒予他?

你连天子旆节都敢做假,胆子也太大了一些?

李承志却很是不以为然:这又非首次,怎不见你早些劝我?

自洛阳出兵之后,他就将真的那杆留给了李韶。后至沃野,便将幼帝授予元怿北巡的那杆暗中夺来,临时改了一杆。

而后授予元鸷,令他招摇过市,以让各处叛军摸不清虚实,不敢断言李承志予何处。

那时的李韶还颇为赞许,称“兵者诡道”,此举颇合兵法至理……

这才过了几日,李韶为何如此反复?

无非就是想提醒李承志:如今胜局已定,堪称不世之功,切莫行事不忌,以免招来朝廷猜忌……

但犯忌讳的事情何止做了这一桩?

正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心中虽是这般想法,但李承志嘴上却从善如流:“常言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但此举确实颇犯忌讳……事后我定会向太后予陛下呈奏请罪……”

见他言辞颇为肯切,当他真的听了进去,李韶很是欣慰:

“如此甚好……便如此战,我还生怕你不知韬光养晦,只知任人唯亲,再遣我与怀德渡河、攻城……待你委任刁整之时,我才如释重负……”

李承志头点的飞快:“世叔所言甚是!”

之前是迫不得己,只能手段尽出,能胜多快就得胜多快,能胜多利索就得胜多利索。

但眼见胜利在望,用不用火器都不影响大局,李承志自然知道韫匵藏珠的道理。

不见这数次大战,才死了几个兵?

而事后,又如何让朝中诸公安心?

当然,怕是举朝之臣早已心神不定,但至少该做的姿态还是要做出来……

近似这般闲聊,不知不觉已至正午时分。

而南岸杀声依旧,怕是还要一阵。李承志便建议先去用膳,待饭罢后再上望楼观战也不迟。

杨钧好不惊讶:“啊……用膳……如此关头,你竟有些闲情雅志?”

不然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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