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吗？”

“没，有点头疼，让我缓一会儿。”凉瀚整个人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凉瀚”身上，闭眼，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眼前，那是侑仄曾经的记忆。

不是侑仄，是凉瀚，是那个最闪耀的存在，她是闪耀的恒星，直到后来星辰陨落，光芒暗淡，谋续了千百万年，一次又一次失败，飞蛾扑火，只是为了……她？

感觉自己真的好失败，谁也比不上，却偏偏厚颜无耻的占据了这一切。

“凉瀚。”

“怎么了？”

“往前走吧，那里有人在等我们。”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凉瀚从“凉瀚”身上离开了。

“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还是拄着凉瀚往前面走去。

这条道的尽头是侑仄，她看上去有些虚弱，三个人，一张脸，气质上细微的差距，“凉瀚”与侑仄很像，不然她也不会误会了。

“侑仄，你来接我了。”

“凉瀚”打量眼前的女人，原来她就是侑仄啊，她们两人长得这么像，被误会也很正常。

“我不是来接你的，你还不懂么？”

“懂和我想你接我没有差别吧，我得到了那些记忆，所以，可以带我走吗。”凉瀚目光灼灼，看着侑仄，黑雨近乎倾盆而来，但是侑仄没被雨淋到，也是，这一切都是她搞出来的嘛。

“……”侑仄看了眼“凉瀚”，只那么一眼，就移开了，似乎有些愧疚，“好。”

她是三个人里唯一擅长演戏的，至少她如果想要表现出来温柔，没人能认出来这是演的。

凉瀚心里犯苦，“那她呢。”凉瀚这指的自然是“凉瀚”。之前不是说过吗，她们要一起离开这里。

“你知道的，另一个人会成为对方的养分，我只能带走一个，我以为你已经做好选择了。”

侑仄是个冷笑的人，之前她认为自己把所有温柔都留给了凉瀚，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对她温柔，只是因为她身上有值得她温柔的地方，而不是她对这个人想要温柔。

就像现在，当时心软，现在不还是把一切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切都按照原本的计划在进行。

“道理都懂，可谁能不期盼两全其美。”

“如果能两全其美，这个世界就不会有割舍二字了。”

“真的……没有办法吗。”凉瀚哭了，这就像是鳄鱼的眼泪，因为如果她真的想让对方离开，那么可以选择自己死掉。

但是她不想死，她想回到修仙界，她想再见见那些人，甚至想永远和他们在一起。

人一旦有了归途，便就没那么大义了。也可能她本来就不是热衷牺牲的人。

“我知道了。”“凉瀚”看着她们两个，“那就我牺牲好了，反正我本来也没什么活下去的兴致。”

很轻松就做出决定了嘛，“到时候记得帮我报仇哦，把那两个害死我的家伙都给杀掉，手段一定要残忍啊。”

“会死的，真的会死，无法复活的那种。”

“我不在乎啊。”“凉瀚”皱着眉看着她，眼里是不解，两人用处一把伞下，紧挨着的，所以凉瀚能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无所谓。

“你知道吗，上一个界面我就想死的，因为但凡一个没有所想要的东西的人，却还把自己贬低到泥土里，那只能说明那个人有病。”

“活着很痛苦，我现在把这个重任加在你身上，这不是两全其美吗，有什么好难过的。”

凉瀚的身体已经彻底凝实了，“凉瀚”伸手揉乱她的脑袋。

侑仄还真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不过自己心里，大概也是渴望解脱的吧，毕竟真的太累了，这么一说，她们之中最合适的人选确实是凉瀚，毕竟她眼里还有光，心里还有挂念。

这样的人也许未必强大，但确实，能坚持下来。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

“侑仄，在那之前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嗯？”

“你之前，是对我心软了吧。”

侑仄没说话，“可以开始融合了。”

侑仄没说话不影响凉瀚说下去，“你让我看到的这两个界面原本应该是我亲自经历的吧，因为你需要的是一个看惯了黑暗的人。”

像是“凉瀚”，她们两个真的很像，这样的人才是侑仄想要的。而不是她这样什么都办不好的蠢货。

“只有看惯了黑暗，存活于黑暗，才能活的痛快一些，毕竟都这么糟糕了，再糟也不会到难以接受的地步了吧。”

“凉瀚”才是这里最茫然的人，但她是真的没有好奇心，凉瀚想讲，侑仄没打断，她就继续旁听。

“不过你虽然心软，却知道，如果一直这样，我的下场反而不会太好，所以你把我送过来了，你把一直不告诉我的东西都告诉我了。”

“这样很好，至少我不会死在未知里。”

“可以开始融合了吗？”对于这一切，侑仄没否认，却也没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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