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5、提升(1/3)

作品:《最是光阴留不住

蒲素对女人的看法和他对猫的看法差不多。任何一段感情,只要男人没了钱,无论对那个女人多好,她大概率会抛弃他,几乎没有例外。当然她们会说:“离开不是因为钱,而是绝望……不上进……要么是伤透了……”

事实上,他也没看见哪个流浪汉带着一条猫乞讨流浪。可能有流浪汉带过,只是注定过程短暂,用不了多久就都不辞而别,分道扬镳。新闻里或许有这样的事,里大概也有,但是现实里起码他没看到过。他坚信,就算有那样的事也长久不了,反而是跟着流浪汉的狗哪哪都有。

天性里的东西,怪不得她或它。「女人和猫是同样的生物,到了晚上就眼睛放光。虽然看上去可爱且懂事,但只要稍不留意,就会完全忘记所有的恩义,轻易地进行背叛。」

和狗狗不一样,猫大概是一种会让人觉得是可以平等对话的生物。蒲素养过猫,在他看来,猫会让你有一种错觉——有一种可以得到她的可能性,却可能永远也不会把真心交给你。

或许养狗的人是需要被爱,而养猫的人是需要去爱别人。猫带着那种所谓高冷的气质,看上去好像还比较傲娇不主动讨人欢心,可实际上一直在冷眼旁观,细细品味,稍不如意就走了。而狗的蠢萌和忠厚热情给人带去更多的安全感。

因此,似乎普通人养狗的更多,而艺术家领域中却是更爱猫些。因为艺术家们常常很“作”,以“受虐”的形式接受人生,才能激发他们更多的灵感与欢喜。

就算在女人这个群体里其实养狗也比养猫的更多,这是事实。所以不难看出,在付出和得到这两者之间,似乎也有着某种关联。

蒲素当初和王艳恋爱的时候,可谓倾囊而出,甚至挪用过公款,每个月都寅吃卯粮,入不敷出。他到是不好意思借钱,但会用另一种方式让朋友帮忙。有时候到饭点了,囊中羞涩时,他会带着王艳去火车站或者其他朋友那里。作为来客,莫权他们自然会好吃好喝招待一顿,算是解决了一餐饭。

男人大多数贱得很。尤其是女人那一方展现出条件还不错的时候就尤其如此。有时候搞不清状况,自己就先弱了声势,从而自寻烦恼。

比如王艳,明明就是个职高毕业应聘到夜店门口穿着礼服站岗的咨客,典型临时工。但因为当时“蝶恋花”这个地方是南州知名的台资娱乐场所,算是顶级一流的高消费地方,蒲素没来由地就弱了气势。他没搞明白,那边纵然出入都是名流富豪,和她一个迎来送往的迎宾咨客又有什么关系?

他总觉得自己不能在她面前被小看,费劲巴拉地支撑的很辛苦。

王艳的人生目标明确的很,赚来的钱一分不花。先是帮哥哥和嫂子的服装店打工,然后自己搞了个小店经营,收入其实比蒲素高了不少,当时的个体户来钱确实容易。这一进一出之间,让蒲素更加没有底气。他清楚自己是脱底棺材,而王艳上升势头越来越好。

蒲素在南联,说起来是个好单位,但毕竟是民营合资企业,搞不出大花头。在他那个年龄当个服装厂厂长,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只不过那个所谓的“厂”,他清楚是怎么回事,班底就是个裁缝铺子。

而再往上也不大容易,当时搞的那个所谓“信息咨询”,完全没有技术含量,靠的都是老板从国外和日本带回来的样品,后来很多东西满大街都是。而且南联集团,所有部门的一把手和重要岗位,都是老板自家人。真正赚钱的集团核心产业,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最普通的员工都是一流高校研究生,他根本插不进去。所以在单位,最多就是跑腿打杂,应该比一般人收入高点,但也没太大的出息。

当时那种情况,在没有什么夜草可以暴富的前提下,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积蓄。在王艳面前也应该始终就是那副状态。使出浑身解数维持住两人开销就不错了,其他的根本没有余力去顾及。

到头来,终将还是要面临很现实的问题。如果两人没分手,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最简单的房子问题怎么解决?

事情如果按照那样走下去,到时候必然全家不得安宁。蒲家事实上也没积蓄,到时候不是靠着姐姐和阿嬢的帮助,就是逼着家里去举债,那种场景,现在想想也愁人。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蒲泓是肯定愿意帮弟弟的,那样一来,她就成了扶弟魔。必然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去帮助弟弟,她很讲姐弟情谊。而阿嬢也必然要拿出棺材本,给孙子娶妻。

这还是90年代,其实社会就已经是这样了。

当时的他,如果不出事,无疑是这么个路线,不会有其他可能。这还是好的情况下,王艳没有嫌贫爱富,顶住了家庭的压力(让她找个更好的。当时的干部家庭,或者是其他单位,比如轻工,或者机关里的家庭,分几套房子不成问题)。

其实很有可能,两人也许根本就走不到那一步。王艳当时也就才20左右,几年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了。

大多数人其实都是平凡人。没有什么重大遭遇的话,基本都是按照既有的路线一直走下去的。蒲素自己要在这几年里,做出重大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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