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悲莫悲兮(2/3)

作品:《门阀风流

?今年几岁了?”

刘浓道:“嗯,我也叫虎头。八岁。”

“果然比我小!”

“年幼年长,皆不可依凭。”

刘浓微微一笑,吩咐刘訚再取一壶酒,径自递到案上。朱焘见酒心喜,拔泥便倒,也不要他斟。

而此时,雅集已然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咏诗绪怀。有些名字,刘浓听说过,有些人,却从未有闻。西晋到东晋这一时期,因八王之乱、五胡乱华,史料存得既少又杂。有些更是不知孰真孰假,就如刚才王羲之纵书而引卫夫人,野史所注便为假。

王羲之见刘浓对他不咸不淡,颇有几分无趣。可越是如此,他越觉得这个比他还小的小郎君与众不同。

道:“虎头,你有这样的好酒,怎地不与众人分享,只顾自家呢。”

刘浓回目,看着他两根手指搁在案上,轻敲轻敲。虽是显得自然而写意,实则带着小孩子的示好之意。≮あ书⇄阅⇉屋➶www.sHuYueWu.Com≯正好,自己也准备去给郗鉴献酒呢,要是径自而去,恐显失礼。若有他引领则不同,便道:“好诗需得知意人,好酒需得具雅心。”

王羲之笑道:“阿叔极是喜酒,在座之人亦大多喜酒。酒酝而成香,若深埋于土,何人又知雅?且随我来!”

说着,他便朝着卫夫人行礼,说要带刘浓前去献酒,卫夫人一直默然而视,此时却微微点头。

刘浓便叫刘訚奉上最后一小壶,踩着满地青草向王导与郗鉴而去。挥袍之时,他一眼瞅见了的庾亮,正在林深之处看他,两人目光一触。

针!

刘浓心中有石沉,不怕贼偷,还真怕贼掂记。偏偏这厮还是日后的国舅爷,十来年后和王导都可分庭抗礼。可是自己如今势微,又能奈他何。幸好,自己要谋之地,不是他老子当太守的会稽。且避,以观他日。

转目而走,眉锋一展,心有冰寒更清神。

待行至石前,王导与郗鉴含笑溢盈的看着他俩走近。郗鉴一左一右的拉了两个小郎君,笑道:“珠联生辉矣!”

王导虽笑,却暗觉此言不妥,若是沛郡刘氏,当可与琅琊王氏一较风雅。但刘浓此时要另起门户,最多也就是个次等士族,怎可相提并论。不过,今日尚有要事,些许小事,也只附诸一笑尔。

刘浓将那壶竹叶青揭泥,香浓欲凝,王导为之而色变,郗鉴浅笑只顾看刘浓斟酒。手稳,得贵人投目而不颤,心静,受赞而明礼。

酒上八分,乃周礼。酒上七分,为知雅。

一为七,一为八。王导持八,郗鉴持七。一个贵,一个近。郗鉴品酒,笑道:“酒好,诗好,人更好。”

又伏首低语:“旋儿虽只八岁,可也曾咏诗……”

刘浓大窘,险些把不住壶。一张脸从眉红到了脖子,极显扭捏之态。天哪,七岁的小萝莉……

王导饮酒,一徐而入喉,连连称赞酒妙。借杯盏而掩色,看向远处,有一个青衫世家子弟得其眼色而注,慢慢点头。

“此酒,岂可独享乎!”

王导纵声大笑,问刘浓道:“可否借你之酒,请诸人共享?”

刘浓道:“固所愿尔,不敢请也!”

随从持酒而走,只得一小壶,每过一案,只斟一小杯,为其中尊长所饮。酒色已是不同,非浊非蚁,亮如明湖。酒香更是不同,浓浓而入怀,一驻便不走。那些未得酒喝的世家青俊,心中如猫抓,闻得酒香,看得晶洒,实是不耐,纵声而呼:“此乃何酒矣!”

刘浓向刘訚微微点头,刘訚迈身而出,朝着四方深揖,这才答道:“竹叶青!”

说完,退向案后,如此一来,刘浓也总算把这酒与他一同打了出去。不然,若是平常场合,刘訚断然没有出面作言的机会。

王导再举杯,扬道:“昔有竹林酒仙刘伶,一醉而经年。今方叶风徐怀,青潭悠悠。我等皆为食诗书之子,当可持得杯中酒,尽舒胸中意。诸位,且尽!”

众人起身而饮,酒杯一阵疾疾落落,一个个面红耳赤,更觉得满腔心胸藏都藏不住,又似天大地大我独大,山清水秀我幽幽。

气氛更浓。

推杯而换盏,咏诗而畅志,正得其靡靡乎,洋洋乎之时。

“呜……”

“呜呜,呜呜呜,呜……”

埙声不知响于何处,起时已是茫茫,绕着柳林之稍,荡向碧波渗寒。众人正在慨而以慷,各舒已见,听得这埙声,俱都作鸦雀。

默而无声。

埙声随风,满目苍凉。古音八八,琴为雄厚,筝为清扬,萧为鸣转,笛为悠长,唯有这埙,只言古意怅怅,只若东流殇殇。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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