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不作负(2/3)

作品:《门阀风流

,匆匆来到一栋院前,叫过一名婢姬,问道:“小七郎君可醒?”

……

铜灯犹燃,满室浸香,方脸直眉的陆晔着宽袍缓裘坐于案后。

陆老垂首于案侧。

吹笛在陆晔手中,驸马都尉的目光投于笛口,竹笛之身如玉般光洁,抽出笛身中的笛胆,用手轻轻一捏,微润微润。显然,此物经常为人保养,也时常被人摸索。

看得一阵,陆晔目光尽显怅然,叹道:“此物乃是顾荣幼时赠于五兄之物,洛阳事后,重回顾荣之手,陆老从何得来?”

陆老道:“华亭刘氏子持之。”说着,陶出那字迹零乱的简信,轻轻搁在案角。

“华亭刘氏?”

陆晔冷冷一哼,看也不看简信一眼,下意识地便欲将吹笛掷还陆老,正欲脱手之际,却猛然一滞,将吹笛缓缓置于案上,拿起青铜小盏照耀吹笛,细细观看。

眉头渐皱,渐舒,意犹难决。

陆老双手按膝,不作一言,默然静待。

“见?亦或不见?”陆晔凝视着吹笛、喃喃自问,看了看陆老,问道:“依陆老之见,此笛现于此时,我见,亦或不见?”

陆老恭声道:“小七郎君身为家主,见或不见,皆在小七郎君一意之间。”

“嘿……”

陆晔一声冷笑,捧起吹笛眯眼端祥,嘴里自语道:“顾氏一直有心与我陆氏修好,然则,若我陆晔就此……岂非教天下人,笑我陆氏不知仇?”

陆老默然半晌,低声道:“昔年,二郎君迎战蜀中刘备,初战不敌而节节败退,江东豪杰皆惊,瞠目窃指二郎君。二郎君谈笑自若,不与争辩,却于一朝之间,尽破刘军于阵前。老仆幼时,曾闻二郎君言,真豪杰尔,当竖立于山颠,自行其言,何需与凡夫螟蛉作解!”

陆晔闭目不言,良久,叹道:“由小门而入,不可为人知也。”

少倾,陆老退出室中,遥望洛阳方向,一声长叹。

急急出庄,一眼便见刘浓孤身立于榕下,身姿标秀,神态恬淡。陆老一时神情恍忽,此时的刘浓竟与他心中某个身影重叠在一起,让人难辩你我,摇了摇头,心道:‘何其相似也!’快步走到刘浓面前,将手中吹笛递还,笑道:“小小少年郎,且随我来!”

与此同时,远远的角落里,有人看见刘浓与陆老由小门进了陆氏庄园,飞身窜入雨中,直奔顾氏……

……

登堂入室,刘浓在门前正了冠,恭敬的朝着陆晔揖手道:“华亭刘浓,见过陆大中正。”

陆晔斜抬着眼,瞅了刘浓一眼,淡声道:“我识得你,华亭的美郎君,坐吧。”说着,漫不经心的指了指某处。

胡凳……

胡凳高不过尺,宽不及尺,空荡荡的摆在屋角,极是刺眼。

君子不落于胡凳,坐,亦或不坐?

刘浓深吸一口气,淡淡一笑,撩起袍角坐于胡凳之上,双手依旧按膝,面上神色浑然不改,眉正而色危。陆晔左眼微微一跳,将案上的竹简一卷,慢声道:“汝欲娶舒窈?”

刘浓揖手道:“然也!”

陆晔左脸微皱,淡声道:“舒窈乃是吴郡的骄傲,汝乃何人?”

刘浓揖手道:“华亭刘浓。”

陆晔右手食指轻轻一颤,缓缓抬目看向刘浓,刘浓不避,淡目投于陆晔鼻下,不高一寸,不低一分,将将好。

少倾,陆晔道:“说吧,所为何来?”

刘浓揽手于眉,沉沉一个长揖,朗声道:“为救好友而来……”

……

一个时辰后。

细雨渐作帘,撑着桐油镫,踏着乌木屐,跨过华榕树。

美郎君站在车辕上,回望烟雨中的陆氏庄园,剑眉紧皱。

来福问道:“小郎君,现下又去哪?”

“去顾氏!”

牛车回转,直达顾氏门前,刘浓将吹笛呈给甲士,甲士飞奔入内,片刻回返,问道:“郎君有言,若刘郎君事未办妥,且自行自便,若事妥,且随我入内。”

“刘浓告辞!”

刘浓转身便走,太过仓促,即便他舌绽莲花,纵使此事天衣无缝,但他终究未能让陆晔当即便点头。

来福问道:“小郎君,何往?”

“娄县!”

美郎君拖着疲倦的身躯钻入车中,眯眼看向帘外雨雾,时机大巧也不巧,祖氏恰好便撞在土断行严之时,而沛郡刘熏也凑巧而来,自己已然竭尽全力,而今,唯有一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然则,莫论如何,美郎君皆要回返娄县,不为别的,但为临走时,祖盛的眼睛……那眼里,唯有信任……

“啪,哞……”

一声惊鞭,青牛哞啼,牛车钻入雨雾,绕过城墙,穿出城门,直奔娄县。

“刘郎君,且稍待。”

将出城门,有人高声叫道。刘浓挑开边帘,匆匆一回首,只见一队顾氏武曲骑着马,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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