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沉默的看着那如疯了一般的长乐王，眼眸之中却闪过一丝的歉意。

“皇弟。”帝王淡声，“朕，从未知道你心中是这般的苦楚。”

“苦楚？”长乐王嘲讽的一笑的说道：“你父皇抢我父皇皇位，收我为儿子。你母亲害死我母亲，养我在身边。这一笔笔的帐，岂止是苦楚？这是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我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要你们不好过。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要看你的天下被颠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为我的父母报仇。”

长乐王说完，似乎整个人都有些颓废了。

“自古成王败寇，我现在已经被你抓住了，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灭族也随意。反正，我死了，他们活着也不会有好日子，倒不如一家人全都去地底下团聚好了。”

“你是要把我死无全尸，还是要把我毒死吊死，你看着办吧。我要是蹙眉一下，我就不姓宇文。”

长乐王说完，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有些痛苦的一笑。

这样也好，这辈子就这样吧。

依稀记得昔日的兄友弟恭的画面，可惜都是带着无尽的算计。

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么多年来，这个龙椅之上的人，可曾有一份的兄弟之情对自己。

帝王微微的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的慢慢的走到了长乐王的面前，淡声开了口。

“皇弟，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为何你还要这般的执着于它不放。”帝王淡声。

“那可是我的父亲，那可是我的母亲，那可是我的母族。你让我如何的放得开，你让我如何的不执着。皇兄，你告诉我啊？你让我如何的放开着杀父之仇，又让我如何的不执着于这杀母之仇。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我母族的列祖列宗。”长乐王怒吼。

“当年，朕知道此事的时候有跟母后争执过，为此母后被我气的晕厥了过去。朕当时并不知道你就在外面，还听到了这些话。如果听到的话，朕一定会亲口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帝王浅声说道：“朕有愧于你。”

“有愧？”长乐王哈哈的笑了，笑的有些凄惨的厉声的吼道：“一句有愧，一句对不起，这就是你对我母族那三百多无辜枉死的人的交待？”

“朕知道，朕现在不管说什么，你都无法听进去。”帝王淡声，声音似乎有些沙哑的说道：“往事早就已经是过眼云烟了，说再多，纠结再多，也于事无补。这些年，朕知道朕愧对于你。所以，当年把最富裕的地方给你，就是希望能补偿一些。只是，朕没有想到，你会拥兵自重，你会擅自织造龙袍企图以下犯上的造反。”

“拥兵自重？以下犯上？”长乐王呵呵一笑的似乎痴傻了一般的说道：“你确定你说的不是你的父皇而是我？”

长乐王突然厉声道：“你父皇夺位，害死我父皇。这件事，老镇国公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可是他却胆小怕事的，硬是当成不知道，心安理得的做着镇国公。而他那个好儿子，也做着跟自己父亲一样的事情。替你抢夺着属于别人的皇位，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这些年，难道你们就没有做过噩梦吗？你难道就没有看到那么多兄弟找过你吗？他们可有又对你叫冤过？”

“这些年，我经常见到那些至亲之人对我叫冤，对我诉苦，让我为他们报仇雪恨。”

帝王微微的痛苦的闭上眼睛，随后冷声的说道：“来人，把长乐王压下去，送到东厂严加看守。”

“李公公，拟旨下去，长乐王拥兵自重私造龙袍，罪该诛灭九族。朕念及手足情深，全都变为庶民，流放西关永世不得回朝。”

长乐王微微的扯动了嘴角一笑，随后在众人还没有反应的情况下，直接的撞向了旁边的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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