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一笔的清算。”

无尘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卫玉筱身上背负的恩怨有多重。劝她放弃是不可能的，但是宣平侯府的仇已报，赵贵妃，四皇子，还有天子，这些人，都非卫玉筱能反抗的。

“蓁蓁。”

“师父，您不必多说。”

无尘才开了个口，卫玉筱就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她是尽对不可能放弃的。

“李拂弦知道多少？”

无尘无法，叹了一声，问道。

“都知道。”

从卫玉筱嫁进瑞王府始，她所做的事情实在全在李拂弦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在那之前，李拂弦早就查过了。当年的事情，他是极少数的知情者。而且，他们也是李拂弦想要对付的人，李拂弦也不会禁止她。

“你想好了吗？”

“嗯。”

无尘没有再劝，也尽对不会再提起此事。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卫玉筱既然铁了心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最后的成果没人能转变。

“你怀孕了。”

无尘手中的珠子拨动了一下，很笃定道。

她怀孕还不足两月，尚未显怀，但是无尘一眼就看出来了。或者说，是“算”出来了。

“嗯。”

卫玉筱的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腹部，脸色都温柔了很多。

“阿弥陀佛。”

无尘低声念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那一串佛珠递给了卫玉筱，道：“你拿着。”

“师父，这是……”

卫玉筱一惊，诧异的看着无尘，拿着佛珠不知所措。这串佛珠是佛子所赠，无尘从未离身，却忽然送给她。

“我将前往西域，此物已于我无用，你拿着，愿能护佑你安康。”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卫玉筱眼眶微涩，并没有推辞，珍而重之收下了。他们之间，不需要说太多。

“多谢师父。”

对了，卫玉筱是皇泽寺俗家弟子，记名于此，然而少有人知。无尘是皇泽寺最特别的一人，而无尘又是她的师父，一日为师毕生为父的师父。

“娘娘，无尘大师。素斋已经送来了。”

芸香敲了敲门，禀道。

两人的叙旧戛然而止。

“本日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往了。若有事，差芸香来寻我就是。”

“嗯，师父我送您。”

卫玉筱亲身将他送到明月院外，目送着他们三人的灯火消散在梅林尽头。

“王妃娘娘。”

回到厅中，杜阮晴与其弟在此等候着，看见卫玉筱，脸色都有些紧张。

“坐。”

他们姐弟一身孝服，都是一脸憔悴。杜阮晴短短几日就消瘦了很多，牵着弟弟的手，身形显得越发的单薄。

“多谢娘娘。”

“饿了吧。芸香，开席。”

“是，娘娘。”

丫鬟婆子立即将素斋摆了上来，虽是素斋，但是也是极其丰富。他们还在丧期，也只能茹素。

食不言寝不语，杜阮晴心不在焉，等卫玉筱一放下筷子，她也立即放下筷子，看着卫玉筱欲言又止。

“杜小姐，你随我来。”

卫玉筱起身到了内室，芸香奉上茶点就退出往了。

“娘娘，求娘娘救救我们！”

杜阮晴扑通一声朝卫玉筱跪下了，就在这短短的几日，她与其弟已经遭遇了好几次刺杀，如今只有卫玉筱才干救他们。

卫玉筱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和声道：“你先起来。”

“娘娘，我知晓那些信在何处！”

杜阮晴认为卫玉筱不愿意帮他们，急急道。哪怕是杜阮晴显得机敏，但是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她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姑娘，早就慌了神，只不过身为长姐，她一直强撑着而已。

“我知道。”

卫玉筱蹙了蹙秀气的眉，道：“我此次让你们随我来皇泽寺，就已经决定保下你们了。不过，就看你们舍不舍得放弃名利，暂时离开。否则，在京中我也不必定能护住你们。”

她有些自嘲道：“就连我在王府都遇刺了。”

“只要能护住阿弟，离开这里又何妨。阮晴，谢过娘娘。娘娘大恩，阮晴愿衔草以还，杜氏愿供娘娘驱策。”

杜阮晴也是破釜沉船，被逼到无奈。李回尘杀了杜夫人，也就不会放过杜府其他人。她根本就护不住自己和小弟。放眼看往，全部京城中，也只有瑞王府能与他们反抗。而且，卫玉筱已经向他们开释了足够的善意。

选择瑞王府，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好。”

卫玉筱眼神一凝，神情严正，道：“你不会懊悔本日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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