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仪之却叹口吻道：“先生说得没错，然而暗道的作用，我却见识过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忽然想到自己曾经依附天尊教这挖隧道的本事，从刑部天牢之中解救出被困的幽燕王郑荣来。这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知道实情的秋仪之、赵成孝、尉迟霁明等人都已发了毒誓尽不流露半个字出来。

也因此秋仪之话说一半，硬生生将后面半句咽了回往，改口道：“好几次几乎将邪教信徒一网打尽了，却都被他们从隧道之中逃遁出往，搞得我们空耗精力，却扑了个空。”

林叔冷这才知道发掘隧道确实是一样有用的技巧，慨叹道：“果然是林某迂腐了，看来无论是什么样的本事，只要勤加练习、精益求精，必定有大施拳脚的处所。”

秋仪之又接着问道：“实在还远不止于此……先生大才，所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不知有没有听说过讨逆之役里头，幽燕雄师是如何攻破京城洛阳的？”

林叔冷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的机密，林某岂能知道？只是听说是皇上施展天威，就九霄云外号召来惊雷，一下子就将洛阳城墙震塌了好几处，这才攻破城池的。”

秋仪之冷笑道：“这样传闻，林先生信吗？”

林叔冷却滑头地一笑：“这种事情，林某也是不敢不信任啊！毕竟天人感应，乃是圣人学说。既然当今皇上是明君继位，那上天必定就会降下祥瑞，不由得林某不信啊！”

秋仪之却是笑不出来，又问道：“那不久之前，在下护着三哥和林先生，从岭南王基地里逃出来的经过，林先生总是亲眼所见吧？在下将盆地出口处的两座山都懒腰炸断了，先生总不会认为这也是天降祥瑞吧？”

林叔冷虽是儒学大师，却对天人感应那一套迷信说法并不认为然，方才所言不过是戏谑而已。现在他听秋仪之说得这样认真，便也正色道：“当然不是。记得当时，三殿下还要大人将一车辎重抛下不要，大人却保持带在队列之中，最成果然是这车里的东西起了那样惊天动地的效用，想来必是大人在其中设下了什么精妙的机关了吧？”

秋仪之有些自得，却并没有笑出来：“实在也算不上什么精妙的机关，这件东西林先生也是经常见到的。就是除夕元宵，家家户户燃放的爆竹罢了。”

林叔冷听了一愣，心中已然明确了大半，却依旧有些怀疑：“爆竹不过是玩乐取笑之物，林某也看过几本笔记笔谈，里头写过几个工匠想要用爆竹升天飞行的事迹，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居然能有这样的威力吗？”

秋仪之点点头：“那是他们不得法而已。讨逆之役当中，洛阳城墙被轰塌，也是在下用的手段，先在城墙跟挖出隧道、再在隧道里面埋上炸药……实在，这也都是天尊教从西域带来的攻城之法。”

林叔冷一边听秋仪之用这极为平庸的语气说话，一边后脊梁已渐渐冒出冷汗来，努力压低了的声音之中依旧显示出明显的惊恐语气：“难道那天尊教主温鸿辉，也懂得这样的攻城之术么？”

秋仪之撇了撇嘴，无奈地摇摇头：“不太明确。现在来看，岭南军围住金陵却难以取胜，又不用炸药轰击之法，似乎是没有控制这样的本事。又或者是温鸿辉狡猾多端，不肯将邪教之中的全部机密教给岭南王……”

林叔冷愤慨地打断了秋仪之的话：“这样的祸患，怎么当初没有在长江里头淹逝世！这次若再有机会，可不能再放过他了啊！”

秋仪之又想起几日之前，温灵娇已将身子给了自己，温鸿辉真的落到自己手里，有所顾忌之下，还真未必就能下得了决心，将他正法杀逝世……

秋仪之思量着，忽然听门外传来怒吼一般的声音：“大人！不好了！失事了！”声音传到秋仪之书房之内，将这间不大的房间竟震得有些发颤。

本来是本来在秋仪之手下负责传令的王老五送信往洛阳之后，便遇上岭南王作乱，南下的通道堵塞，他便只能留在洛阳替三殿下郑淼跑腿办事，没法回到山阴县秋仪之的身边。因此秋仪之便叫了亲兵当中的“黑颈蛤蟆”专司传令之事。

这“黑颈蛤蟆”虽比不上王老五的飞毛腿，可是嗓门够大，扯开嗓子百步之外就能让人听个清明确楚，固然嘈杂环境当中颇有用处，有时却也有些令人讨厌。

因此秋仪之起身打开房门，远远冲着“黑颈蛤蟆”叫道：“你嚷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出了一点点小事情就大喊大叫的，像什么话？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黑颈蛤蟆”喘了两口吻说道：“这个……‘铁头蛟’大哥领人出城巡逻时候，创造西面过来了大股部队。赵成孝大哥已经在召集弟兄了，叫我过来通报大人一声。”

秋仪之听了这话，头脑“轰”地一震，急忙问道：“你说明确，来了多少部队？是哪里来的？可是岭南道的部队？”他连问三个问题，一个问得比一个急切，一个问得比一个大声。

“黑颈蛤蟆”看着秋仪之这样的着急的脸色，抓耳挠腮道：“大人不要着急，不是叫我‘泰山崩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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