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领了晚膳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屋里又吵过一回。

将饭菜在桌上放好，伺候蒋梦云进座用膳，她才创造四周似乎少了一个人。

“芍药呢？”拎着饭盒走到紫儿身边，明月奇道，“怎么好一会儿没瞧见了。”

紫儿冷哼了一声，不理她。

明月知道对方不爱好自己，因此也不计较，只将饭盒放下：“这是咱们的饭菜，我先伺候姑娘用膳，你往喊一声芍药，让她也快些来。”

紫儿这才放下手中的熨斗，撇了嘴道：“我不往。”

“为什么？”明月有些奇怪。

虽说分属不同阵营，可既然都已经被安排来伺候蒋姑娘，至少表面的和谐还是要有的，芍药傍晚才来时，她们两位你来我往姐姐妹妹喊了好一气，不知道怎么就又变了脸。

这回紫儿倒没不理人，而是冷哼了一声，从鼻孔里喷出两道气来。

“芍药可是姑娘跟前的老人了，我可喊不动。她方才把姑娘的草莓摔烂了姑娘都没责罚，还让她帮忙收拾往了。”

她抬眼看了明月，脸上不由挂了一丝嘲笑：“别看你如今是领头宫女，到底不如从前人家一直伺候的强，何况人家还有皇后娘娘撑腰，我劝你也别往招惹她，省得自讨苦吃。”

挑拨离间得明目张胆。

若是换作一般丫头，即便知道对方是故意相激，为了巩固自己在主子眼前的地位，也必定要落进骗局的。

即便不马上立威，心里也必定会记恨。

紫儿这招看似简略粗暴，却很有用。

但明月却皱了眉，不赞成地看了她一眼：“姑娘之前便说了，不管从前咱们是哪里的人，如今既跟了她，便都是她的人。晚膳我都拿来了，只让你往喊她一声，怎么能谈得上什么招惹。”

“我不往，”紫儿被她说得不耐心，忿忿地将手中的衣裳往架子上挂好，甩了脸嗓门也大了起来，“谁爱往谁往。”

她们两人之前嘀嘀咕咕的，蒋梦云似乎并没有在意，此刻听得不对，便又探了头来问：“怎么了？”

因着方才那事，紫儿当然不想理她。

明月有些可笑，缓缓走到了蒋梦云身边给她布菜，边道：“奴婢瞧着芍药不在，想让紫儿往喊她来用饭，她实……”

她实在不往的话，我便自己往看看，明月想说。

“啊，对，”但蒋梦云没等她说完，已经很自然地顺口接过了话头，“时候不早了，紫儿你就往看看，看看芍药那草莓挑好了没有。若是还有剩的，不管多少就都试试，你们也一块儿试试，这草莓平日里可不常见。”

何况还是祁王殿下派人送来的。

这话她没说，但紫儿显然已经想到，又听她说剩下的不管多少都可以大家一起试试，方才所有的赌气不满在这一刻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蓝本也就是为了可以试试。

只是后来眼见得芍药一下子摔坏了那么多，便猜测即便还剩下几个好的，确定也只能蒋梦云独自享用，根本没她的份儿。

却不料这位蒋姑娘心肠果然好，看待下人便跟看待自己的姐妹一样。

由于刚刚还阴冷静脸，紫儿也不好立即表现出乐意的样子，站在原地还迟疑了片刻，又被明月催了一句，才“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屋子里好轻易安静下来。

明月也没多问，只站在一旁给蒋梦云布菜。

才吃了几口，却听得屋外不远童贞子尖叫喧闹起来。

这又怎么了？明月微微讶异，下意识往看蒋梦云。

蒋梦云正在尝一块嫩牛肉，缓缓咀嚼，一脸安静。

这下动静实在是大，大到忍了又忍的僖妃都暗自咒骂着带着人出来了。

整整一天了，蒋梦云那屋里就没消停过。

但是她人固然住在羽栖阁，却到底是皇后的亲眷，又是皇上的谋士，并不回僖妃管，因此就是再怎么看不惯她身边新来的两个丫头，僖妃也不好越俎代庖。

之前明月和紫儿两人闹得砸碎了一个花瓶，那花瓶是羽栖阁的东西，才让她逮着机会过来责骂了一通。

后来她屋里再怎么吵闹僖妃都没好管。

都听了一下午的墙角了，她真是不明确这蒋梦云性格怎么会这么好，下人们都爬到她头上了，她都不见赌气，一切只想着“以和为贵”。

这人吧，聪慧不聪慧是一回事，手段狠不狠又是另一回事。

蒋梦云能兵不血刃说服敌国匪徒，却不代表她就能轻松处理好这宫廷内斗，有时候女人间的事儿比战场上复杂多了。

此时这声音明显是从屋外传来的，僖妃的权利又派上了用处，冷着脸带着小星气势汹汹冲在了最前面。

紫儿正在院子里站着，又是急切又是不满地看着一旁牢牢抱着盆子的芍药。

“你在干什么？姑娘信你用你猜让你来收拾挑拣，你倒好，”她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就要往抢，“你偷偷摸摸躲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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