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可当面说出来，却有些不近人情。

秦淑妍本就红了的脸，因听到这句话越发涨得通红，不过这次却不是由于羞涩，而是由于难。

惋惜祁王压根没有创造大美人的手足无措，一句话说完，便没有持续聊下往的意思。他缓缓坐下，低着头细细研究了一会儿茶具，便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旁若无人般自己煮起茶来。

大梁国好茶，因此薛皇后筹备的宫宴上自然也少不了茶，蒋梦云才进御花园时便瞧见，他们每个人眼前的矮桌上都摆有一套完整而精巧的煮茶工具，小茶炉，小茶壶，两盏茶碗，就连茶叶也用小琉璃瓶子分装了好几种。

只是她向来会喝不会煮，平白糟践了好东西。

蒋梦云暗自思量间，当然不会开口说话，况且她与这秦大美人又不熟，即便对方看着温柔温柔，她也不可能主动帮忙化解为难，至于祁王，则聚精会神看着茶炉的火候，压根没注意其他。

这一下空气忽然安静，秦淑妍就这么被扔在当场，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往！

好在三公主固然傻，但大大咧咧的个性倒是很能打破沉默，见没人说话，她立时叫起来：“啊呀，祁哥哥真是的，你就当做是给淑妍姐姐特地画的怎么了？反正都是要送给她的礼物嘛！对了，淑妍姐姐，咱们往秦夫人那里坐坐吧。”

墨子祁本还在煮茶，听到这话，端着茶壶的手停了一下，很认真地抬开端来解释：“本王从不骗人。”

“……”

墨馨儿无言以对，只差点没气得歪了嘴，拉着秦淑妍撒腿就跑，根本不管留下蒋梦云与祁王独坐是否合宜，一边走一边气鼓鼓地低声嘟囔道：“祁哥哥真的是一点不解风情，总是该答复的话不回，用不着他答的话，答复的比谁都快！”

秦淑妍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情不愿脸色古怪地被拖走了。

一时间，亭子里除了几个远远站着的宫女内侍，便只剩下蒋梦云和墨子祁两个人。

他们的座位相距甚远，互相又极不熟悉，蒋梦云瞧了他一眼，忙默默低头假装研究茶具。墨子祁坐在那里愣了片刻，也不知是不是终于发觉自己惹了人赌气，有些忙乱地低下头，持续煮茶。

途中有两次将茶水不警惕泼到了外面，险些没烫着手，看得蒋梦云心惊胆战。

但他不说话，她也不好主动开口，场面一度非常为难。

墨子祁也不知在想什么，在最后一次将茶倒进茶碗的时候，着着实实地烫了手，倒抽了一口冷气。蒋梦云强忍着上前一看毕竟的激动，他已经手忙脚乱地拿了巾子擦拭，谁知抬手一挥，却将全部茶壶一下掀翻，滚烫的热水刹那流了满桌。

蒋梦云真是如坐针毡，懊悔自己进亭太早，又不由想念起方才那位“脸皮厚”的三公主，若是她在，场面恐怕不会如现下这般不可收拾。

一位是大梁国鼎鼎大名风光霁月的祁王殿下，一个是敌国投诚“申明在外”的小孤女，蒋梦云自知身份，便是再想上前帮忙也无能为力，就算主动开口也是不成。

多少双眼睛看着，她不能有一点错处。

幸而那边一直远远随着的小厮瞧见，很快便冲上来帮忙，不曾真让祁王殿下湿了衣衫，待全都收拾完毕才又退往。就在蒋梦云终于将心放下确当儿，墨子祁忽然开口道：“对不住，叫姑娘笑话了。”

这话没头没脑的，蒋梦云闻声抬头，左右看了半日四周并无旁人，才反响过来是对她说的，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本认为对话到此为止，不料四周安静了一瞬，那祁王又没话找话道：“昨晚习字忘了时辰，方才早起时又练了片刻的剑，不知为何胳膊便有些酸痛，闹下这等笑话，看姑娘不要介怀。”

“……”蒋梦云不得不佩服起墨馨儿来，这位殿下虽说并非冷淡之人，可说起话来却着实叫人没法答复，她已说了不会笑话，怎的现下又是解释，又问“介怀”之事？顿了一下，只好又扯着嘴皮道：“不介怀，不介怀。”

为难的沉默。

墨子祁端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差点又泼出来，却适时稳住了，硬着头皮又道：“姑娘不煮茶吗？”

“……”果然每句都叫人无法答复！蒋梦云感到自己都快咬牙切齿，几乎想要将眼前的茶盏扔出往，却不得不做回应，“我……不会煮。”不能再让这位乱想话题聊天了，蒋梦云只能反客为主抢过了话头：“殿下爱好煮茶？”

墨子祁愣了一下，也不知是由于蒋梦云这理直气壮的“不会煮”，还是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问话给吓到了。不过这次他答复倒是很快，语言保持了一贯的简洁：“是。”

便没了。

“……”蒋梦云固然口齿聪颖，能说会道，但那通常是在神经紧绷，任务需要的时候才会如此，此刻面对眼前这个人，不知为什么，她实在无法目标往找话题，反倒词穷起来。

场面顿时有些冷。

祁王答复完，没有听到她持续提问，抬开端来，眼力在她周身转了一圈，便又低下头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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