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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斯感到惊讶，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她望着孙之岚，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当年徐子秀来拜托我去救三公子，我怄气，没有答应。其实，就算我答应了，也不一定能救他。那时候我与皇上还被幽禁在王府根本就没有出入的自由……唉，其实不管怎样说，终究是怄气占了上机。若不是因为想要报复徐子秀，其实不论怎样的桎梏又如何能拦得住我。”

她这样说着，唇齿间逸出一声沉沉的叹息：“我与那三公子只有一面之缘，那一次，皇上糊涂坑杀了外城流民。我在那大殿的屏风后，只看见有一身着文官长衫的男子慷慨激昂的大骂着皇上的不仁之举。他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正直，但他却不知，木直则折。他的死讯传到宫里，我也甚为他可惜。只是这样的人，在这样的世道里也终究是太过格格不入，注定如那洁白无瑕的昙花一样，不过一瞬间的绽放。”

“皇上赐他谥号‘忠濂’，恐怕也是对他这一生最高的褒奖了……”

“不！”银眼女子静默的开口截断了她的话，她望着那个手掌凤印的女子，睥睨一切的女子，淡淡却斩钉截铁的开口：“那不是对公子最高的褒奖。”

孙之岚微微一愣，接着淡然的笑问她：“那你以为呢？”

“贫民百姓相信他，爱戴他，尊敬他，这才是对他最高的褒奖。”

如斯的眼里，隐隐有一种骄傲自豪的光彩。

孙之岚轻轻笑了起来，她对如斯说：“果然，你与他是一样的人。”

如斯的脸微微一红，撇过头神情有些落寞，她喃喃道：“我岂可与他想比……”

孙之岚见她面色不愈，换了话题：“你的朋友伤势怎么样？”

如斯道：“今天上午已经醒过来了，多亏了你啊。”

孙之岚摇头，说道：“这是她自己的能耐，与我何干。她痊愈之后，我打算把她安排到浣衣局去。”

“这是为何？”如斯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她是知道浣衣局的，那里的宫女终年浆洗宫人的衣物，又累又苦。荟儿刚刚痊愈的身体，怎经得起那样的折腾。

孙之岚不以为意，抿了一口茶才接着说道：“浣衣局的生活虽然苦，但与危险的旋窝离得远。我不可能把她安排在身边，若是我没有猜错，她应当是叶雍睿的人，不是么？”

如斯点了点头。

“我不可能将一只老虎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即使它是一只受了伤的老虎。但既然是虎，终究是会吃人的。将她安排在浣衣局，既是为她好，也是为了我自己。”

孙之岚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如斯的面色。只见她一会儿蹙紧了双眉一会儿又松开，便知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笑道：“你该不会心里在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怎么会。”如斯也笑了。

孙之岚起身准备去内殿，她回过头吩咐如斯：“你回去看看你那位朋友吧，我要午休了。”

如斯点头，转身退下。

第二日卯时三刻，如斯便被唤到了地坤殿。她去的时候天色还有些黑沉，并未大白。昨日就听说今日孙之岚将随皇帝一起去上林苑骑马。只是一路走来，只觉得天气寒冷无比。若是骑马，只怕更冷了。

待到了大殿内，却看见孙之岚早已准备妥当。她身着金丝滚边的红色胡服，外面却披着一件黑色的貂裘，头戴帷帽，腰间配着那把惯常的长剑。她见如斯进来了，先是一笑，然后说道：“唤你过来替我看看这身装扮可能出去？”

如斯走近仔细端详了她一番。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身着九凤华服，发间缀满了稀世珍宝，整个人雍容而华贵。第二次见到她时，她只着了一件白色宫裙，乌发随意的流泻在肩上，看起来温和而亲近。第三次见到她，也就是这一回，她被红黑二色包裹，竟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冷傲之感。她思索了片刻，终究开口：“娘娘还是换那件鹅黄色的胡服吧，再披上那件白色的貂裘。”

在宫人面前，她还是要称她做“娘娘”的。

孙之岚微微挑眉，吩咐众位宫人，进了内殿照着如斯所说换下了身上的衣服。

再度出来时，如斯一眼望去，长舒了一口气。孙之岚换上如今的这套衣物才让人觉得柔和了许多。

上林苑骑马，孙之岚并没有要如斯随同自己一起去。

如斯待在地坤殿里也是无聊，便回了居所，与荟儿聊天，缝补衣物。荟儿目下情况已经比昨日好多了，精神也振奋一些，面色渐渐也透出血色来。

如斯一边与她说着话，一边只觉得右眼跳的厉害，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当她再度抬起头时，却见外面已经大黑，然而，地坤殿那边却没有传来消息。

不论是什么样的消息，哪怕孙之岚回来了也应当知会她一声才是。然而没有，正因为这样，她越发觉得不对劲。放下手中的活计，便去了地坤殿。

地坤殿里依旧灯火通明，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所有的宫人都被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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