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间隙生(5)(1/2)

作品:《西风尽散浮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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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办法,只能任他如此怀抱着。

外面的雨似乎又下大了一些,像是倒豆子一般“啪啪”打在帐篷上。如斯不免有些担心,汜水江怕是要涨水了。如此与南廷军僵持不下,想必他心中一定是十分烦躁的吧。可是她只是一介妇孺,哪懂他们男人所想。若是只能拥有半壁江山,那便好好拥有吧。可是他总说,国土不可分裂,它们必须姓萧,而姓萧的帝王,这世间也必须只有一位。

大约过了许久,久到她觉得有些困顿了。他才抬起头,目光沉沉的望着她。

“如斯,如果我……我做了一些不得已伤害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她愣了,小心翼翼的问他:“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我只是说如果……如果罢了。”他转过目光,似乎不愿意看见她目下的表情。

“既然只是如果,那又何必开口呢。”她回抱着他,搂住他的颈项,看着跳跃的烛火,也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你知道吗?你对我说过的话,教我学会的东西,我到现在一句句一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你给了我那么多,我本不该再奢求更多的。可是,你也……也喜欢我不是吗?我大概是仗着这个才变得更加贪心吧……”

“你贪心什么?”他嗓音低柔的问。

她似乎犹豫了许久,才气若游丝的开口:“我贪心,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他身体一僵,似乎那一刹那停止了思想,茫茫然的睁开了双眼,眼里不知是震惊还是悲哀亦或是怜爱,最终,他只是叹息一声,抚着她的额头轻声道:“这怎么会是贪心呢?我定然是要一辈子都与你在一起的。”

她并不能肯定这句话是否能够实现,她只是觉得这样的幸福来的似乎比想象中要容易。正是这种容易才使得她不确定,使得她害怕。

她正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帐帘外突然传来士兵的声音。如斯认得那个声音,那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参将。

“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先睡吧。”他将她放下来,站起身走了出去,却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帐帘掀开的那一刹那,大雨纷飞落入了门口的烛火中,一下子扑灭了那一小簇微弱的火焰。

连日的大雨使得汜水江水涨,一度超过了堤坝的高度,侵袭着沿岸百姓的家园。不得已,叶雍睿下令大军后撤两里,并遣派六千人帮助百姓迁移。

大雨使得四处都是湿漉漉的,泥泞的道路上人踩上去脚掌能陷进去半寸。晚间里雷电交加,雨大风大,老天爷似乎倾尽了力量想要摧毁汜水江畔的人们。北边叶雍睿一方并不好过,而南边的南廷也同样面临着水灾的严酷考验。

南廷帝君萧彻一向都是薄情寡义之人,当年既然能坑杀外城六百流民,目下自然也同样能够放任汜水江畔百姓不顾。然而,在皇后孙氏的力劝声中,以及文武百官的施压之下,帝君萧彻六日连颁三道圣旨,命人前往帮助抗涝。

连绵的大雨下了足足有半个月,待到天晴之时,已经是九月初了。涝灾之后,最害怕的就是疟疾。叶雍睿命军中医师免费开药给那些灾民服下,让他们预防。如斯也因此忙碌起来,多日过去,也就没有见过叶雍睿一面。

这天好不容易闲下来,她带着荟儿回到军营内,却见点兵场上人声鼎沸,一打听才知道那里正在进行角力比赛,叶雍睿坐镇观战。

如斯想了想,不若偷偷去他的大帐等他好了。待他回来时,也好给他个惊喜。这样想着,脚下不停,便急匆匆的往主帐而去。荟儿见她行去的方向,饶是再平静如水的脸也大惊失色,只一下子闪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拦住。

“你这是做什么?”她狐疑的盯着荟儿,问道。

荟儿咳了两声,收回手说道:“姑娘不若去点兵场上找叶帅吧,此时去他的大帐又见不着他人。”

“我只是去他的大帐看看而已,并非一定要见到他啊!”她一脸的无辜,又往前走了两步。

荟儿伸出手挡住她,如斯心生疑窦,便更加固执的想要去往叶雍睿的大帐。

两个人一路纠缠,到底还是到了帅帐前。荟儿急得很,一味的阻拦着如斯。正在争执间,却见那帅帐的帐帘被挑开,一身着宫装的婢女走了出来。她狐疑的望着二人,蜜色的面庞上带着倨傲,只用着如斯听不懂的语言问了一句什么。荟儿松开手,亦用那不知名的语言回了一句。

如斯瞧着奇怪,趁荟儿不注意时,一下在挣脱了她的桎梏,往帅帐冲去。那立在门口的婢女不提防,被如斯撞了一个趔趄,待她回过神时,不禁用生疏的中原话喊道:“来人!来人!”

如斯冲到帐内,却见那大帐内有数位婢女簇拥着一位坐在主位上的女子。那女子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一头乌黑的发挽成高高的宫髻,上面点缀着金饰。她抬着一张瓜子脸,脸上一对长眉弯弯如月,深入鬓角,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如斯,微微带着好奇。

“你是谁?”她问,声音有些别扭,大约是才学的中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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