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脸，拿起袖子往擦脸上的酒珠。

成老仵作搓了搓手，感谢常大老爷，“谢谢大老爷的好酒，惋惜，小老儿本日不验完尸身滴酒不沾，只得将好酒喂给各路妖魔鬼怪，盼他们安守天职，不要出来扰乱。”

常大老爷闻到自己满脸的酒气，照成老仵作这样一说，他倒成了妖魔鬼怪。

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仵作，竟然也敢在他眼前张狂。

等到成老仵作师徒进了内院，常大老爷豁然跳起来，吩咐下人打水净脸，常大太太进了门，听到大老爷跳着脚恶骂，“杨氏别认为找到了文正公府做靠山，就敢这样肆意妄为。现在文正公世子也赋闲在家。还不知哪日能再进仕，明日我就往冯阁老那里，找几个御史参一本文正公父子俩。打了败仗的武将，还能有什么仕途。”

常大太太忙在旁边劝告，“老爷不能争一时之气，眼前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才好。”

“不好了，”门上的管事跑进屋来，“顺天府的衙差来了，要锁拿杨少爷一案相干人等。”

什么时候顺天府举动这样迅速。

常大老爷失手将铜盆打翻。盆里的水一下子都泼在他身上，布料贴在他腿上，说不出的滑腻难受。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就要对付杨氏一个孤女？明明在衙门里打点过。还找了童御医来坐镇，怎么会落得如今的成果。

是谁在从中作梗，到底是谁。

常大老爷几乎红了眼睛，一把抓起旁边的常大太太，“你说。杨家还认识谁？啊？是谁？”

常大老爷一脚将地上的铜盆踢飞，“是谁在害我，谁在害常家。”

……

童御医看到成老仵作带着徒弟走进院子，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

怎么是这个老鬼，这老鬼明明已经鲜少出来验尸。

董昭也抬起了眼睛，成老仵作。谁也请不来的成老仵作，本日往来到了常家。他今天一早往了顺天府尹葛世通大人那里，葛大人还感叹请不动成老仵作。

官府中的人他总有些交情。吩咐葛世通听到杨大小姐的案子，要尽量帮忙，当时他想的不过是杨大小姐被告治逝世了人。

谁知道眨眼的工夫，常家成了被告。

这案子让常家措手不及，童御医脸色也变得丢脸。董昭稳稳地端着茶杯。

成老仵作上前行礼，董昭抬眼让成老仵作起身。童御医想要说话，董昭一眼看过往，眼力中是淡淡的威严。

童御医吓了一跳，片刻失神间，成老仵作和徒弟进了内室。

仵作要当场查验尸身，包含屋子里的一切和尸体有关的事物，然后告诉衙差哪些东西要带往府衙。衙差将尸身抬往衙门，仵作才会仔细查检明确。

成老仵作简略地将杨蟠尸体检查一番，就请院子里的衙差进门，将包裹好的尸体抬出常家。

顺天府带着衙差的校尉上前道：“仵作查验结束之前，府中相干人等不得出门，静候衙门传召。”

旁边的全妈妈听得这话，腿脚一软差点就坐在地上。

侧室里的杨老太爷，经沈微言施针之后也缓缓醒了过来，听到外面衙差说话，顿时放声大哭，“我的孙儿冤啊……我的孙儿……是被常家害逝世的……我要上公堂，状告常家。”

杨老太爷说着扑出屋子，哆发抖嗦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大家看着这是常三小姐的玉佩，她私会我孙儿又将我孙儿推下假山，常家就是由于这个才杀人灭口，大家都看好了这玉佩，万一我这把老骨头被常家害了，或者玉佩被常家毁往，大家也算是见到了这证物。”

杨茉从屏风后看常家众人大惊失色的样子容貌，杨老太爷将手中玉佩交给校尉，衙差又仔仔细细将杨蟠暂住的屋内搜寻了一遍才离开，从头到尾，常家就像斗败了的公鸡，只能在一旁喘气再寻机会报复，却不敢立即跳出来寻衅。

常家买通下人兴许能逃过这一劫，常亦宛的名声却就此断送，常家叫来杨老太爷，是想要寻到她的错处将她关往家庵，现在常家要思量该进家庵的是不是常亦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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