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摇摇头，“只要和杨家有关，五爷就不会插手。”五爷也是奇怪，到现在似乎也不愤恨杨大小姐似的，要知道被杨家退婚脸上最无光的是五爷，听说五爷在外没少被人笑话，但凡有些心性的人都会赌气。

“老爷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好，乔家那边也没有消息。”陈妈妈一早往探听了几次，乔家那边都在忙乔夫人的病，乔老爷那边的情况仿佛也不是很好。

陈妈妈说到这里，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她仗起了胆子，“老夫人，咱们家到了这个时候，是不是应当向刘家……问问……”

听到刘家这两个字，常老夫人的眼睛忽然睁开。

陈妈妈顿时打了个冷战，她不该在这时候提起刘家。

老夫人尽不会让刘家牵扯到这样的事。

只是陈妈妈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明确，难道要输掉全部常家，老夫人真的不在意常家？

“老夫人，您是最疼五爷的，五爷这时候不能出毛病啊！要不然我们就将实情说出来，大不了得罪了乔家，我们五爷也能靠自己考个功名。可若是赔上了银钱，我们常家不知能不能度过这个难关。”陈妈妈说着眼睛有些发红。

常老夫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你认为这是我的意思？”

陈妈妈不敢再说话急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

话刚说到这里，外面的管事妈妈慌慌张张进来禀告，“老夫人，不好了，大老爷将杨家的账目拿出往了。”

常老夫人撑起身子，“杨家的账目不是在我屋子里收着……”

陈妈妈也有些慌张，“奴婢也不知晓。”大老爷怎么就找到了账目，还拿出往给了杨大小姐。

常老夫人深深吸一口吻，强按住胸口翻滚的气味，“将大老爷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陈妈妈忙出往喊常大老爷。

过了好一会儿，常大老爷才进了门。

常老夫人脸色丢脸靠在床边喘息。

常大老爷恭谨地上前，“母亲怎么不歇着，外面的事有我在，”说着为难地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儿子杨家的账目交给了衙门，杨氏别想要坑走我们家那么多银子。”

常老夫人忽然捂住胸口，来不及弯腰一下子就吐出来，污秽顿时喷了常大老爷一身。

常大太太也正好进门见到这种情况脸色也变了，忙惊呼，“娘，这是怎么了？快，快往请郎中来。”

常家下人忙上前伺候常老夫人清洗，常大老爷换了脏了的袍子也往伺候常老夫人。

“娘，”常大太太低声道，“您先别急，老爷也是想要先搪塞过往，再……想别的方法。”

常老夫人厉眼看向常大老爷，“你知不知道，杨家拿着那些账目能生出多少事来？上面记着借给朝廷的药材……你认为杨氏要的真是那一百两银子？她是要给杨家翻案，要替她父亲伸冤，你现在将账目给杨氏，将来只会作为证物，杨家若是翻了案，朝廷就要追究冯阁老，你还一心想要投奔冯阁老……”

常老夫人说到这里咳嗽起来。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了措施，是杨家咬着他们不放。常大老爷道：“母亲，我们也是没方法，还不是乔文景那边出了毛病……”

“亦宁呢？”常老夫人好不轻易缓过气来，“让亦宁往冯阁老府上，将今天的事说了，就说杨家上门闹事，我们家大太太不警惕将账目拿了出往，让冯阁老有个筹备，毕竟账目不是朝廷给的欠条，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常大老爷道：“我就让亦宁过往。”

……

杨茉仔细地看着手里的账目，很多事都渐渐明确了，父亲失事的时候杨家的境况确实不好，祖母当了不少的物件，多数都贴补给了药展。

吏员在旁边道：“我们要将账目拿往核算。”

杨茉颌首，将账目交还给吏员，然后蹲身行了礼，固然没有朝廷的欠条，药展的账目也算是一样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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