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茉回到家中，陆姨娘让人筹备好和热水，杨茉泡了个澡出来，陆姨娘正等着女儿，将女儿拉到软榻上坐下，陆姨娘从春和手中接过巾子，仔仔细细地给杨茉擦开端发来。

“这一天天的太辛苦了，你要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杨茉轻轻颌首，“姨娘放心吧，在药展里治病也不是什么累活，现在又有那么多坐堂先生、郎中和伙计帮忙。”

陆姨娘拿起旁边的梳子轻轻地给杨茉梳着，“我看杨家的长辈也只是坐在家中，偶然和药展里的郎中一起辩症，哪里用得着天天往药展。”

杨茉已经习惯了天天往医院上班，这样的节奏让她感到天天都那么充实。

“听说没有治好病患？”陆姨娘紧张地手停下来，生怕杨茉会难受。

杨茉点头，医生应当能坦然看待病患的生逝世，她已经尽了力，心中也没有什么遗憾。

“家中可有什么事？”杨茉岔开话题。

陆姨娘道：“我们之前租来给秋桐、春和几个丫头住的院子，主家今天开端收拾了，说是过两日就要搬过来，我瞧着仿佛是书香门第，搬了不少的书柜子。”

陆姨娘整日在家里能注意的就是左右邻居吧！

“东边家的婶子发帖子来请我们往吃宴，她家二女儿过几日就要出嫁了，一切都筹备妥当只等姑爷从贡院里出来。”陆姨娘说着低头看杨茉。

杨茉总感到这套话很耳熟，现代时她也收到过意味深长的“劝嫁”。

陆姨娘说着看向女儿，“沈家小姐今天送来了两双鞋，是给你做的，你试试看好不好穿。”

陆姨娘看向旁边的丫鬟筱筱，筱筱忙往内室里将鞋捧出来。

青布包里面是两双精巧的绣鞋，一双是翠色梅花。一双粉红色海棠花，杨茉拿起来不用试就知道确定好穿。

这段时日她似乎收到了不少双鞋，

“母亲看沈家小姐的脸色如何？”她忙起来都没有往沈家查看，本想着让沈微言将沈梦芸带到药展往，谁知道又来了陆家老少求诊。

“好多了，”陆姨娘笑着道，“全部人长了一圈，五谷杂粮不欺人，从前随着她哥哥有上顿没下顿，现在至少米粮不断。我看她身上穿的单薄，就给她找了几件现在能穿的衣裳，她哥哥毕竟是男人。哪里能想这样周到。”

沈梦芸看起来真正可怜，本就生病，身子还弱，怎么补也补不上来似的，这样的情况除了奎宁和黄花蒿她还真的不敢用烈性药治她的红斑狼疮。

杨茉点点头。“我平日里想不周到，姨娘多多操心才是。”

陆姨娘放下梳子，“大小姐是真的想要招赘？”

姨娘忽然说起这个，杨茉一怔，之前她是用这个借口离开常家，实在没有仔细想过日后要怎么办？若是祖母的钱财能要回来。其中有一部分是祭田和族产，除了一部分用作供奉祖先香火开销之外，应当还拿出一些接济族内的人。

经过了陆正和陆贽这件事。杨茉感到至少应当做些事赞助杨氏一族的族人，哪怕是旁支。

杨茉道：“我想等常家将财物还回来，买一处院子，供杨氏旁支族人科考时暂住，祭田和世业田的收进尽量都花在族中。”

就这样将陆姨娘的问话岔了过往。

陆姨娘一怔。女儿对毕生大事真的没有打算，想的都是如何打理杨家。也许真的是年纪尚小。陆姨娘心里叹了口吻，杨大小姐将药展和这些家务打理好，只怕更没有时间想婚姻之事。

……

沈梦芸在灯下给哥哥缝补好衣衫，拎起哥哥才换下的布鞋来看，不禁笑出声，鞋头已经破了，再这样穿两日，脚就要露出来，“哥哥最近格外的费鞋。”

沈微言在灯下抄方子，将保合堂开的底方和病人的脉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特别是他不在京中时，杨大小姐治的醇郡王家的少爷，这几日她随着白老先生往醇郡王家看诊，看到如同正常婴孩的病患，他着实不能信任这个孩子能通身变成金色。

“哥哥，”沈梦芸又端了一盏灯过往，“听说杨大小姐想要招赘，哥哥就没想过进赘杨家？反正爹娘已经没了，族里也不肯接纳我们，哥哥还有什么顾虑……”

忽然听到妹妹这样说，沈微言手一抖，心仿佛要跳到嗓子口，脸颊也兀然**起来，眼力闪耀地看妹妹，“不许乱说。”说着看自己家徒四壁，眼前的一碗茶水映出他平常的倒影，杨大小姐怎么可能会答应……

“我没乱说，”要是平时哥哥说一她不敢说二，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可顾不得很多，“哥哥心里明明这样想着，却不敢往说，我听说不少人都上门提亲呢，家世固然比哥哥好，但是谁能进赘？谁又有一身的医术能帮衬杨大小姐，若是能成亲不是很好的事？”

沈微言沉下眼睛，杨大小姐那样的人……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他……不敢仔细往想，更不可能说出口，他是一个连家都养不活的人。

“哥哥现在不敢往说，将来必定会懊悔，现在谁也没有提起这档子事，等到有人真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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