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章 旅途琐记(1/3)
作品:《东鲁传》阳春二三月,草与水同色。
肃肃花絮晚,菲菲红素轻。
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苹。
两辆马车沿着西北官道畅行无阻,直入昌阳县城。
第一站自然是“蜉蝣书坊”。
赶上正午,崔玄请若萤一行吃了打卤面,各人都加了肉、加了菜。
若萤则给他带了自家产的鲤鱼两尾、老藕数段,叫拿来凉拌或者是炖汤煮粥吃,生能清热生津,凉血止血;熟食则补益脾胃,益血生肌,是妇孺童妪、体弱多病者都适应食用的好东西。
又应县里客户的要求,随车运抵草菇酱二十五罐。多出来的两罐,则送给崔玄作为礼物。
崔玄欢喜得合不拢嘴。
经过这两年的交往,他对若萤的印象,已经从最初的精于算计、冷酷理智,完全转变成为侠肝义胆、大气磅礴。
四郎的好,只有跟他做了朋友之后,才能真切地体会到。
算来每一次的交易,他都在算计,得抠一是一,但四郎却从不计较些这个。
这让崔玄觉得很过意不去。
为弥补这份内心的亏欠,他时常挑选一些好书,作为赠品送给若萤。
这次若萤过来,不出所料地又给他带来了心心念念的东西。
两个人漫步在书架之间,貌似闲聊,暗中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交易。
一手交货,一手交银票。经过多次的买卖,当事的两人业已达成了极高的默契,旁边的人甚至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所发生的这一切。
袖了银票、抱了书,若萤一行继续登车赶路。
马车经过县衙附近的时候,腊月眼睛尖,老远便指着衙门前的几个人叫道:“四爷快看,那时不是孙大人?”
若萤自狭窄的车窗望过去,可不正是呢!
县令杨鹿鸣似乎是要出去办事儿,正跟送出门的孙浣裳拱手作别。
四个轿夫两两侍立在轿子前后,个个膀大腰圆。
距离太远,那几个人的面目很难辨别。有道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自父亲离开后,不知道这帮轿夫有没有更换过。
但是那辆轿子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结实光滑的轿杆上,承载过父亲的希望和一个家庭的未来。
在父亲的心里,曾经以为自己扛起来的是一片天,结果却发现,这片天并不能庇佑自己的长久安泰。
吃人暗算丢掉了差事后,父亲足足生了月余的口疮。那段日子对父亲而言,怕是暗无天日。
彼时的父亲,内外交困。外头没了收入,家里又有妻儿需要养活,父母那边得要孝顺,在外面还要承受街坊们的奚落和嘲笑。
父亲的痛苦,若萤感同身受。
也许这些经历,是父亲的人生中所必须的历练,而且后来,家里有了进项,父亲又有了事情做。
母亲都已经不去计较过往了,按理,这些旧事该放下了。
但是若萤却不这么认为。
何谓“放下”?放下不代表着遗忘,不代表作恶的人值得谅解。
若无机会遭遇,只能作恶的人运气好;倘若不幸狭路相逢,就莫怪她人之心、睚眦必报。
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冷洌,正准备抬脚进门的孙浣裳忽然扭头朝这边望过来。
当然,他什么都看不清。
“看什么看!”腊月低声斥骂,“知人知面不知心……”
作为若萤的心腹,他已经从崔玄那里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关于当初三老爷的失业,万万劝劝世给人陷害的,而孙浣裳就事知情者之一。
确切,姓孙的根本就是这出阴谋的参与者!
是他默许了轿夫们的倾轧与诬陷,使得三老爷在受诬的同时,声名也受到了玷污。
孙浣裳此举,毫无疑问是人作为。因为做贼心虚,因为悔婚,怕跟前的三老爷找他理论,甚至是嚷嚷出去,害他丢脸,于是,他就先下手为强,默许、或者是直接推动了这出丑剧的发展。
他很清楚三房当时的境况,知道失去收入对于三房是个多么重大的打击。当一家子都在为前路惶惑时,哪里还有空暇来寻他的晦气?
“他大概觉得,三老爷丢了那份差事,咱家从此就完蛋了吧?……”
腊月的牙齿咬得吱嘎响。
真的以为这样做就能让三房永远也返不了青、发不了芽吗?
“要不,这些当官的心才狠哪!”
腊月的这句话,是有针对性的。
他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冯恬的疯狂。
当时,冯恬叫得那么大声,而孙浣裳偏就能沉得住气。身为一县长官,如此冷漠冷血,还有什么脸面什么爱民如子?
“他也不怕做噩梦……”
冯恬若有灵,第一个就该找姓孙的算账。
相较他的愤慨,若英则表现平淡,一如往常。
在冯恬一事上,她不想过多言语。她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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