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就那么一点大，小叔跑了一两趟未听到，跑了五六趟，还听不到？你和小叔都顾念着兄妹感情，希望她‘回头是岸’，人家才不会这样想呢。上学不好说，那时姑姑读书确实争气，也未变。出嫁更不好说，是你们自己要脸，姑姑未提什么要求。那怕姐姐那次，真说起来人家也有一点理，是人家的钱，能借也能不借。但这次来，真的心术不正。”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王老实说。

关于这一条，王二听说过一些。

几代前的祖辈，王老实和苗小花不大清楚了，能“记得”的忠厚得从他曾祖父说起。

最困难的那年里，饿得没办法，正好村子东北边有一个八十亩大的湖荡子。王老实曾祖父将全村人带到祠堂里，全村发下血誓，然后暗中编网，白天不敢行动，晚上放哨的放哨，捕渔的捕渔，鱼捕回来后，也不求味道，立即烘干，藏起来。

想彻底瞒住是不可能的，大约一年后被其他村子的人发现举报，王老实曾祖父带头，又挑了二十几个壮实的村民去认罪，关了好几个月才释放回来。

好日子依然很遥远，继续来，王老实祖父也成家立业了，反正陆续地捕了好几回，有的时间长，有的时间短，但后来不是王二曾祖父认罪，毕竟他岁数也渐渐大了，换成了王二祖父。

批斗行啊，反正一村子一个姓，抱成一团，轮流推出二十几个人，法不责众，你们看着办吧。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好日子”真正来临，虽然吃不饱，反正未真正饿死一个人，也没有人出去逃荒。

八十年代，先是王二曾祖母过世，一家人哭，王二曾祖父对王老实兄弟两说了一句，哭啥，至少你奶奶是吃饱饭过世的。其实那时也不能算是好日子吧，粗茶淡饭的，但确实能吃饱了。

农村人也未必淳朴，不过王老实一家几代人块头都大，能震住人，加上热心肠，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忘恩负义的，还有一些寿数长的老人记得几十年前的那一幕，因此王家在大王村有着不小的威望。

如王二姐姐那件事，那才是九零年，王二老家更穷，两万块钱可不是一趣÷阁小数字。

即便家里有钱，盖房子结婚，也用得差不多了，许多人包括王老实兄弟两都背着债。凑是能凑到的，关键是急凑，得多难。

但村民与亲戚东家两百，西家三百，不到两天之内就替王老实凑了出来。

小时侯，只要王二愿意，到了吃饭的时侯，不管在大王村那一家，都能蹭到饭吃。王军正与王老实办大事时，不用喊的，一个村子的人都来帮忙。

这也是王二将他老家画的那么美的原因。

某些方面能说，王家能将忠厚热心写在遗传基因了，对于妹妹的蜕变，王老实有些想不明白。

苗小花感情纯粹些，恨，恨，恨。

王老实感情更复杂，毕竟是自己妹妹，他又开始抽烟。

“抽抽抽，抽不死你，”苗小花一把将他嘴里的香烟掐掉，扔到窗外面。

“爸，妈，不要多想了，问你们，什么都不说，几天后没趣，自己就走了。”

只能这样了。

王二又跑到莞儿房间里，对几个小姑娘打招呼，什么都不说。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老实去采购，苗小花上街买菜，王二姑姑也跟着去。跟着就跟着吧，反正休想我给你好脸色。

王二继续码字，忽然房门一声响。

王二打开门，梁军带着邪气说：“瘸子，听说你写书赚了很多钱？”

为什么喊瘸子，肯定是梁家大人在家里的称呼了。

“不要烦我，”王二皱了一下眉。

“给我冲一万块钱。”

“什么一万块钱？”

梁军冲电脑努了努嘴。

“你向你妈要去。”

“冲不冲？”梁军忽然从后面掏出一把细窄的切菜刀。

“梁军，别乱来，”王二立即叫道。

厨房里有十几把菜刀，分为两套，一套是几把稍大的菜刀，用来砍剁的，据中介的说是金复合刀，一套是几把稍小的菜刀，是从达国进品的陶瓷刀。

仅是两套刀具就值好几万，那怕住进来这么多天，苗小花也没有想明白，只是一把家常切菜的刀，为什么弄的如此复杂？就像面馆，刀子用的多吧，不过五把刀。

别看这几把陶资刀不大，不能砍不能剁，不能摔不能撞，但真的锋利，几乎能用吹毛断发来形容。

如果王二能劝好，那不会让王二小叔称为邪了，王二越紧张，梁军越来劲，将刀子放在自己手指上，已经涔血了。

“放下刀，你将莞儿她们吓着了。”

几个小女孩子听到梁军叫声，走出来看，吓的浑身发抖，那怕胆子最大的小美，脸也吓变了色。

“两万。”

梁军刀子又下去一点，说：“三万。”

“你大爷的，算你狠，我给你冲。”

“不行，迟了，再给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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