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从祠堂之中走出的时候，外面的杀害已经结束了。依稀之间，我仿佛还能闻声从这个小村的某个角落传来的压抑而胆怯的声音。

江湖，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暗躲于现代文明社会的背面，固执地屈服着某些早已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荒谬传统，用原始的暴力解决他们真正的争端，用所谓礼法和规矩掩护他们从别处掠夺来的利益。

我在心中想着，沮丧又扫兴。刚踏足江湖的时候，我憧憬过仗剑远游，振弱除暴的江湖之旅。现在看来不过是一种不切实际的理想罢了。李成要复仇，林枪也要复仇，可是复仇的终极目标仿佛又不再是为了复仇。

而是为了这个家主的地位。

如林枪所说，我们需要得到李家的气力，才干为将来的事业做好一点筹备……

我们成功了。

李成站在祠堂之前，李连山带着他们家族的所有男人跪在了祠堂前小小的广场之上，略微一数，不过几十人……

我出身在一个跪礼早已经消散的年代，如今见到这么多平日里的大人物跪向我的方向，我头脑里感到可笑，感到荒谬。

但是一切又隐隐有着某些逻辑。

李成站在祠堂的门口，看着眼前用最卑微的方法表达着对他的屈服人们。他面无表情，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尽大部分的李家子弟此刻都还低着头，我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实际上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呢？看见了他们的表情也看不见他们心中所想。

李成看着众人，胖大的身材沉静如山，他缓缓开口，声音近乎冷淡：“家门其他规矩不变，一应职员职责不变。伯父暂居大长老之职，剩下的长老地位我们会尽快切磋出来——李家从本日起，多了两个客卿，大客卿为王伟，次卿林家林枪。好了，就这么多，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往吧。”

众人面面相觑，但又很快地离开了。李连山来到李成身边，开口说道：“之前的吩咐已经完成了，六个长老的家人已经交由我的亲信礼送出省。他们的细软财产没动，房产商展之类已经交由帐房，具体价值还在盘算——家主还有什么吩咐么？”

李成看着他开口问道：“找出新的长老，另外开端勘察，假如又之前长老的探子依旧埋伏在李家，不再留情，全部处决。”

李连山点头称是。

之后便是吃饭。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要做那生逝世之间的勾当，饭总还是得吃。

我没什么胃口，喝了碗稀粥之后便独自告辞，找到了一个靠着人工湖的角落一个人坐着想心事。

这是成功么？是的，我心里知道。我不知道这么一个家族的客卿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想必也是个位高权重的地位吧？我心里想。

我吃不下往饭，也不想说话，心里乱糟糟的，混乱之间眼前仿佛又涌现了林枪漆黑的长枪洞穿咽喉的可怕场景，一个拳头大的洞口电光火石之间就在喉咙上涌现，血如泉涌，那是个用两只手都捂不住的可怕伤口，但是又不会在的一瞬间逝世往，在生命的最后的短暂时间之中，留下的都是会烙在灵魂上的胆怯。

江湖啊！我在心中呻吟着，我退出行么？

我当时的腿就吓软了，现在好歹恢复了过来，却依旧受到着它的影响。

我坐在草地上，眼前是一个极为开阔的人工湖，冬天的草地是枯黄的，我闻不到我渴看的芳草的芳香，眼前泛起阵阵涟漪的安静湖面也显得单调，冬日的太阳有气无力地悬在空中，并不能给我带来热和。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开口说道：“师兄。”

来人正是李成。他恩了一声，安静地坐在了我的身边，他胖大的身材此刻似乎没了往日的潇洒跳脱，多了些他不曾粉饰的疲惫和厌恶。

我扭头，带着担心肠看着他问道：“你还好么？”

他嘴角咧了一咧，艰巨地笑了一下说道：“好不好都必须得好，假如现在的我出了问题，哪怕家里的人不起来颠覆我杀掉我，外面那些等候了许久的敌人，也会像见到腐肉一般的狼群一样冲上来把这个实力一落千丈的家族分食殆尽……”

我摇摇头，带着无法消散的担心，倒在了地上，苦笑着说道：“师兄，我感到特别对不住你。”这是我的真心话，我总感到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尽管可以说这一切都是董老头的安排，林枪的操控。

但是毫无疑问，他们都是为了我才这么往做的。我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更不会在背后说那些帮我的人的坏话，可是我很难受，李成可以说是帮我最多的人，而当林枪和董老头为了我往逼着他血洗自己的家族的时候，我做了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做，我一直在心里面告诉自己，这是别人的家事，别人的私仇，我没有权利往做任何干涉。

可我的心里是不是很明确，这样发展是对我利益的，所以我应当保持沉默，应当让他们这么往做，由于李成掌权，我就有了安身立命的第一份基础……

我的潜意识里是不是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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