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意思是，当年偷心的另有其人，这人还是司命？”裴旻盯着天镜，脑子有些转不弯来。

“逢雱虽对你看不过眼，时时刻刻想搞你，却终究看在我的面子上，没有动手。你跳崖那日，他来找我，却在东海碰见了司命。”

话说那日逢雱将枬阳哄走，提脚就去了天镜住的九重天，那会儿天镜被裴旻气着了，连夜收拾包袱跑回天宫住所，对蓬莱发生的事什么也不知道。逢雱原本想告诉他，又担心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地去救裴旻，一路都在纠结，没留神前边的人，两人撞在一起，逢雱一个趔趄，对方则是直接倒地。

“对不住，对不住。”逢雱赶紧借手把人拉起来。细眼一看，竟是司命。

司命平日里常和天镜喝酒，酒品不好常发疯，逼着逢雱给他唱二人转，唱不好就亲他。逢雱对他印象不能不深刻。

司命一脸煞白，逢雱惊了一下，“芥蓝君，你没喝酒吧？”

司命摇摇头，拍拍身上的灰尘“没喝，没喝。逢雱君这是要去哪儿？”

逢雱转了下眼珠子，“我才是要问芥蓝君，为何出现在东海？”

司命支吾一会儿，顾左右而言他“公事，公事……时辰不早了，逢雱君，我先行一步，有空一起喝酒。”

逢雱才不想和他一起喝酒。但司命脚底仿佛抹了油，蹭的一下跑出老远。

逢雱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司命固然蹊跷，可若他偷了心，必定会留下证据。你们找到的证据是什么？”

天镜纠正道“是我和逢雱，不是‘我们’。”

裴旻一愣，随即忍不住笑意，点头称是，“是，是。继续说。”

天镜这才满意，继续道“逢雱和我对此都有疑问，小庐山一别后，我去找后羿，逢雱则去找了杜防微。”

后羿……提起这个名字，裴旻微微不快，考虑到天镜在说话，他强压下来，只是眉毛抖了抖。

“杜防微，你还记得吧？那个要杀到南风馆点我的纨绔，后来被逢雱整得可惨。你猜他是谁？他就是幽都君在人间的化身！巧不巧？”

裴旻眉毛拧了拧，微微点头，这个世界没别人了么，一个个的一个顶两个用。

“逢雱对无導的龙气最是熟悉，他感应到杜防微身上气息格外像无導，心中生疑，既而想到我丢过一颗心，这颗心既是我的，实则也是无導的。当年的案卷他也看过，晓得其中必有蹊跷，因而约了我商讨，我们这才想出一计来。我离开那些年，一直在寻找东夷族下落，后羿见到我后，还以为我是生魂——原来他以为我早就畏罪自杀。告诉他死讯的人，正是东夷族国师吕编修。”

天镜神情沉下来，“我从未招惹吕编修，他却无故讨厌我，事事与我作对，虽不愿去想，但出了事，我第一个怀疑他搞鬼。果不其然，后羿告诉我，他一直以为他的心是被我偷走的。这事，还是吕编修告诉他的。我一肚子火，不能再忍这个吕编修，便找他当面对质，那时，正好碰上他捧着后羿的一颗心在说话……那画面真是诡异极了，说他疯魔了我都信。后羿什么也没说，也没让吕编修解释，只跟我道歉。我看吕编修吓成那样子，几乎真是有些痴傻了，对着后羿都说不出话来。此行我算是明白，我果真被坑得很惨，还一直蒙在鼓里。”

天镜叹了口气，接过裴旻给他倒的茶水，润了润喉，接着道，“再说逢雱那边，那边倒是进行得很顺利，杜防微原就怕惨了逢雱，逢雱一亮刀，他就一五一十什么都说了。原来司命真和他有瓜葛，他爹娘和司命是拜把子的交情，可惜这对夫妻不是神仙，只是一人一妖，并且还没等到杜防微成年就去世了。司命背负托孤重任，深感责任重大，曾辞过一阵子仙职，就为了照料他，杜防微没了爹娘，又突然空降个操心的叔叔，一下子变得很叛逆，整天地不着家，在外头打群架，终于有一天，碰上了不善的茬，三魂七魄都被打入了升天。”

裴旻喝着茶，垂眸看着桌面，上面光鉴可人，印出他沉思的脸。

“司命走投无路，这才想出偷心之计，”天镜道，“我和逢雱是这么猜测的。杜防微是个半人半妖的小子，没比凡人抗打到哪里去，要是被打散魂魄，同样药石罔及。可得了仙人的一颗心，不消说凝魂聚魄，连长生不老都不是梦，因而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杜防微是怎么说的，他也知道偷心之举？”裴旻这才开口说话。

“没，他不知道。他只以为自己没命了，结果还能再醒过来，看到叔叔红着眼眶坐在床边，好像特别自责。他还以为是难过于自己，一下子也陷入了愧疚，那之后就好好听话了。至于怎么救醒的，他以为神仙无所不能，就没多废话。”

裴旻闭着眼，凝神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你……你和逢雱，演这一出戏，就为了等司命的动静？”

天镜点头，“嗯，他一定会去找幽都君，确认心脏的安危。”

“为什么？”

天镜将茶水一饮而尽“你还没发现吗？司命若对自己做的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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