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焰提出约见史密斯，有重要的情报进行沟通，可能对解决休斯顿案有帮助。

“你说说看，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史密斯在电话里问。

“关于偷渡的内幕信息，你感兴趣吗？”金焰知道对华人偷渡来美十分头疼，但是因为缺乏内线，一直以来打击不能奏效。也感到压力很大。如果能提供这样的消息，他肯定是求之不得。

史密斯果然很有兴趣。说：“这是一条有价值的信息，如果你能提供，我可以出大价钱。”

“不谈钱，谈钱伤感情。”金焰故意卖关子，你到乌拉圭咱俩具体商量。”史密斯来到乌拉圭，在一处安全屋里，金焰向史密斯披露中国福建人偷渡美国的内幕。

中国人偷渡来美的，大都是福建人。而且主要集中在福建沿海的那几个县市，如市的区、连江、闽侯、长乐，等等。这里好山好水，但是缺乏足够的耕地，就拿阿忠所在的长安村来说，一个三千多人口的村子只有不到一千亩耕地，平均每个人只有两分地可以耕作。这里的人民极其贫苦，常常过完了年就没有了粮食吃，历代靠农田吃饭的村民们只好背井离乡到外面的世界去谋生。所以这一代就成了有名的侨乡。

阿龙告诉金焰他们那里的人偷渡美国从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就开始了，大家都向往美国的生活，从亭江口到管头镇一带，每个村庄都有百分之九十的年轻男子甚至以偷渡美国作为终生目标。在这一带偷渡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村里的干部平时碰面都会问：“什么时候走啊。”这个地方的人家几乎很少没有海外关系，家家都以有家人在美国为荣。没有能力偷渡美国，在这里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好像身份地位都低人一等。

阿龙说，当时偷渡来美国基本上有两条途径，一条是坐船出闽江口，在海上颠簸数月到达南美，再由南美从墨西哥越境进入美国；另一条是先从金三角一带偷渡到泰国，然后乘飞机进入美国。阿龙走的第二条途径。

偷渡是分片包干的，通常是从福建到泰国这一段，由一些福建蛇头负责，他们先垫资把人带到曼谷，然后让偷渡客给家里人打电话，告知已经安全到达曼谷，偷渡客的家里人就会先付给蛇头在当地收钱的人一半的钱。曼谷的蛇头就会把偷渡客（他们也叫鸭子）卖给真正的蛇头，也就是“四大天王”。再由“四大天王”将“鸭子”们送上国际航班，进入美国。只要一落地美国，没有中途被截回来，“四大天王”就要向美国的蛇头收钱。而“鸭子”们通常被美国的蛇头集中起来看管，只有家里人或者在美国的担保人交齐了偷渡费，“鸭子”们才会被释放。这些“鸭子”要在美国打拼好几年，才能赚够偷渡费，赎回自由之身。偷渡费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是美金三万元，现在据说已经涨到了七万。

史密斯对曼谷的“四大天王”感兴趣，因为他知道，这是整个偷渡行动的关键环节。

根据阿龙跟金焰说过的情况，曼谷有十几个来自福州、长乐、福清、连江、管头和亭江的蛇头，有的人靠做偷渡生意发了财，都在曼谷买了别墅，各自娶了当地人为妻生儿育女。这些人还都有一个年轻懂泰文又会福州话的二奶当助手，这样才能在曼谷畅行无阻，其中不少二奶还给蛇头生了孩子。

不过真正的偷渡蛇头并不是这些福州人，而是号称“四大天王”的老闻、老李、萍姐和老龙王，大都是来自台湾的黑道人物，“老闻”还是福清帮的人，是帮里有头有脸的重量级人物。

据说“天王们”家里都有先进尖端的计算机设备和相关器材，也都具备精密的伪造技术，泰国所有的伪造护照、护照换新、换原护照相片的“杀头”技术，全部出自“四大天王”之手，而且无论哪个国家的护照他们都有能力变造。

更厉害的是，老闻家里的计算机，据说跟曼谷国际机场移民局的计算机是联机的，老闻经手的假护照都会先在自家计算机上试用，能经过他的计算机这一关，也就能通过机场移民局的计算机，就这么邪乎，也不知道真假。

阿龙还告诉金焰，所有来自福州、长乐、连江、管头、亭江以及浙江温州的“蛇头”都不算真正的“蛇头”，他们只不过是收集偷渡客，再集中起来交给“四大天王”，再由“四大天王”送往美国。

当偷渡客登上了某航空公司的航班起飞后，“天王”们才告知福建“蛇头”“鸭子”们的航班编号、起飞地点、以及何时到达美国的某个机场。然后再由福建的“蛇头”再打电话通知美国的主要是纽约的黑帮去机场接受“鸭子”。福建“蛇头”每只鸭子要付给天王一万五千美金。天王负责把鸭子送往美国。如果“鸭子”在某个国家被抓，天王负责保释“鸭子”，再继续行程，直到把“鸭子”送到美国为止。无论“鸭子”被抓多少次保释多少次，成功抵美后天王都一样收取一万五千美元。不过这是九十年代的行情了，现在已经涨到了三万美元。这个过程井然有序，“天王”、“蛇头”、“鸭子”们都恪守规矩，很少闹出什么纠纷来。

在大都会看守所跟金焰日夜相处的那三年，阿忠详细介绍了自己在登上金色冒险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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