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招待所门口那么一耽搁，杨娟娟和韩芳出门的时候已经差不多11点了。韩芳抬手一看表，就有些着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杨娇燕的闲事，恨不得和杨娟娟能够飞起来，直接赶到赛场去，生怕错过了比赛的时间。

好在这招待所离学校就不远，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两个人又走得飞快，五六分钟也就到了。从校门口到赛场，是一条笔直的校道，一眼就可以看到选手正在高台上激情高昂地演讲。

韩芳和杨娟娟两个人走近，就惹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主要是杨娟娟那一身装束，三四十年代女大学生的打扮，加上白里透红的脸，精致的五官，清纯秀丽，吸引了不少眼球。她在一群穿长衣长裤的女生当中，犹如鹤立鸡群，就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着她是不是参赛的选手？

韩芳和杨娟娟尽量低调，但还是惹来了不少目光的注视。她们靠近钟瑞宁和老校长的位置，钟瑞宁本已在频频回望，看到她们来了，连忙招手，“你们这是怎么到这个时候才来呢？我真是担心你们两个都睡过头了。”

钟瑞宁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担心，就怕杨娟娟遇到别的什么事情，为了做点什么好事，又把比赛给抛到一边去了。直到看到杨娟娟出现，他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韩芳忍不住把杨娇燕的事情讲了。

钟瑞宁却连连摆手，完全没兴趣，“不管它不管它。别的闲事都不要管！杨娟娟，你今天的事情是参加比赛，集中注意力参加比赛，知道吗？我跟你讲啊，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特别优秀的选手，你只要好好发挥，就算没有冠军，肯定也能挤进前三！”

钟瑞宁语带兴奋，老校长提醒道，“小钟老师啊，你不要给娟娟同学太大压力了，她只要能正常发挥就好。娟娟同学，你不用管你们钟老师怎么说，上去该怎么做怎么做，不要有太大压力。我们只要把流程走完了，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回县里，你不要有太大压力，知道吗？”

这两个人相互拆台，一个生怕杨娟娟不够努力，没准会临时因为突发事件而放弃比赛，没办法，杨娟娟有前科啊，钟瑞宁心里都有阴影了；另一个生怕钟瑞宁给了太大压力，杨娟娟反而发挥不好，毕竟杨娟娟只是个小姑娘嘛，给太大压力也不好，没准会适得其反。

杨娟娟低声应是，神情上看不出激动，但也看不出怯场。其实她的注意力已经飞到台前面去了。台下嘉宾席的那个绿色身影，身姿挺拔，杨娟娟不禁在脑海里勾勒出沈安邦那帅气的侧脸，但这个侧脸，就像在湖面上映出来的影象，“中将夫人”一个回头，就像往河面上投入的一粒小石子，荡起了一层涟漪，把这影像给消除殆尽。

杨娟娟这副淡然的表情让钟瑞宁发愁了，“校长，不是我自夸，娟娟同学真的很厉害的，只要她能像在校那样是正常的表现，肯定能拿大奖的！对她就应该严格要求一点，不然她一放松，一个多月的努力都白费了！娟娟同学，我必须强调一句，等你上了台，无论台下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千万不能跳下来！”

老校长笑吟吟地看着钟瑞宁，“我知道我知道，小钟老师，你教出来的是好苗子，我们就是不要给他太大压力嘛，是不是？不管拿到什么成绩，那都是我们大湾子镇中学、是我们整个c县最优秀的学生！”

韩芳左看看，右看看，再看看旁边，有些人正瞄着这边窃窃私语，不禁摇摇头，这两个男人真粗心，在这种公众场合就这样说话也没个顾忌，也不怕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们。

农村镇中学的学生能来到省城参加演讲比赛，就已经是上辈子积德烧香了，哪里还兴惦记着拿什么冠军进什么前三哦？小钟老师啊，就是年轻人沉不住气，还是老校长稳重，老校长说得好。

当然这话当着杨娟娟的面，韩芳也没好意思挑明了说，毕竟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她哪能给杨娟娟泼冷水呢，同吃同住了这一两天也住出感情来了。再说韩芳本身就是个软和性子，不会随意当面说伤害人的话的。

果然旁边就有别校老师模样的人不服气的说话了，“真是会吹大气，也不知道是哪个学校来的，前三？还冠军呢，真是！”

“就是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人附和道。他们从那老校长等三个老师的朴素过时装扮就能看出来，这三人所穿的衣服虽然不至于洗得发白，但看那款式和料子，显然也是有些年头了，但还保护得很好。一般像这样的衣服，很可能就是他们出门才穿的衣服，平常都不舍得穿的，所以哪怕是放了好些年头，还是好好的，可新衣服和旧衣服毕竟有区别，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连套衣服都舍不得买新的，这几人不用说，肯定是乡下来的，填饱肚子都困难，哪有多余的心思放在穿着上了。

这两个老师想当然地忽略了钟瑞宁和老校长身边的杨娟娟，杨娟娟虽然是三四十年代女大学生的打扮，但款式布料一看就是新做的，料子挺括，整个人的气质也很好，可是杨娟娟的年纪显然是学生，老师们更关注的是老师。一看是乡下老师带队的，能教出什么好学生啊，居然还在那吹牛皮，就忍不住反唇相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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