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被人抓住了肩膀，用一根黑色的布条蒙在眼上，他任由人捉着领到殿前，双腿颤抖不止，隔着袍子都能看得出动静。

安玖玖不禁暗笑，这李公公平日里不是挺嚣张的嘛，怎么真遇到了什么大事就胆子小成这个样子。

宫人们一阵忙碌，李公公面前便已经摆好了案几，案几上放着两尊清酒，杯中酒颜色一样，清透干净，恐怕只有品尝能分得出来两杯酒的区别。

李公公确实从来没有喝过这两种酒，一时心里拿不准主意，究竟该指哪杯酒好喝才行。

大殿上有好奇的人已经站起了身子向上面张望，匈奴少主阖眼坐在一旁，抿了一口酒后，再睁开，眼睛里已是流光溢彩。

这种比试可大可小，赢了便也无所谓，输了可能会危及性命。

匈奴少主本以为安玖玖会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却没想到她居然是第一个站出来推荐人选的。

他不免有些惊奇的看向安玖玖，却未从她的脸上看到丝毫紧张，反而是一种坦然或者是一种自信。

殿上的安玖玖双手负在身后，盯着那两杯酒看，酒杯中酒水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和头顶的那镂空绣球。

兴许是经过了皇帝的允许，徐学士也来到了殿前，站在安玖玖身旁，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可是有什么主意？”

安玖玖微微摇头，“我能有什么主意？听天由命吧。”

徐学士一愣，他还以为安玖玖推荐李公公上来，是有什么能够分清两杯酒的主意，没想到竟然只不过是胡乱一指吗。

只是这种国家大事怎可儿戏，徐景焕的眉头立刻皱起，手指在袍子下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两杯酒现在已经放在李公公的面前了。

老皇帝见他们准备的也差不多了，随口说了句，“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喝吧。”

皇帝的话一落，李公公身子一抖，手指颤巍巍的从衣袖里探出来，伸向其中一杯。

他嘴唇微微张合引了下去，只觉得喉中辛辣十足，烧的他五脏六腑皆热。但是过后，喉中又涌上了一股甘甜，酒味儿消失不见，转而代替的是一种他从未品尝过的味道。

若是没有蒙面，众人还会在他的脸上看到如下的表情变化。

纠结，痛苦，舒展，咦？还挺好喝的。

第一杯酒尝过，众人已是纷纷起身，都想从李公公身上的变化中猜测他喝的究竟是哪种酒。

安玖玖不禁心中暗笑，恐怕今日就是这李公公一生中的高光时刻了，不然他一个身份地位的太监，又何德何能引起满朝文武如此的注视。

第二杯酒。

李公公的手指已经慢慢地趋于平缓，他被人引着碰上第二杯酒，李公公刚将酒杯端起，鼻间已经涌上了一股清香。

只是他向来愚钝，更何况这整个正殿都是香的，自然也没有太在意这个味道。

清酒入喉，先是清凉甜蜜的味道穿过味蕾，像是有一股仙气在心中缭绕一般让人舒心，紧接着清凉中涌上辛甜的辣意，在整个身体里回荡，而口腔之中却从未沾上酒味，反倒是悠悠花香溢满整个口腔。

虽然辛辣，但也清甜。

李公公砸吧砸吧嘴，竟有一种想要再来一杯的冲动。

可是他不敢，万一这酒是匈奴人的烈酒，自己这样做岂不是就证明了这酒比另一杯好喝？

他放下杯子，却不知此时满朝文武，早就已经都跻身到了前殿，就连皇上也是微微倾身。

大殿上庄严肃穆，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

所有人的注意力竟然都在一个太监身上。

“这两杯酒哪杯好喝？”没有人敢开口，此刻只有皇帝可以说这句话。

李公公犹豫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皇帝等的烦闷，开口道，“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他虽然这样说，李公公可不敢当真听，万一指错了自己后半辈子还能好生过了吗？

他的手原本是伸向第二杯的，那是因为他当真觉得这酒更好喝一些。

但又觉得不对，毕竟安玖玖还很年轻，她怎么可能会酿出如此好喝的酒，所以一定是第一杯。

李公公心里这样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便将手伸向了第一杯，而就在他触碰到那酒杯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竟感觉自己伸出了手指一阵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李公公下意识的收回，那匈奴使臣看着他这一碰一收，问道，“公公可是没有尝出两个酒的区别，所以才这么难以选择。”

李公公心里紧张，又将手伸向了第一杯，而在他伸出来手的同时，那针扎的痛感便又再次从手指间传来。

李公公一愣，当即明白了过来，举起第二杯酒，高喊道，“这一杯，这一杯，老奴从未喝过如此味美清甜的酒。”

匈奴使臣眼眸微微眯起，似有不悦，而那负责倒酒的奴才抱着酒坛子上来，举起其中一坛说道。

“这便是那第二坛酒，来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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