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抚道：“祖母，我一心想给您分忧，想着家里既然有大师傅了，昌哥又是小字辈里唯一的男丁，这肥水不流外人田，重新再请一个不知哪里来，不知什么水平的教书先生，还不如让昌哥跟着一起来学。将来昌哥要是能博个功名，光宗耀祖，我们何家可就后继有人了，祖母，你说我讲的对不对？我这样是否有欠考虑呀？”

何老太太欣慰地拍着我的手：“你呀，你呀，不愧是家里最懂事的孩子。你总能说到祖母的心坎儿里。连这些琐事你都替祖母想好了。祖母对你总是最放心。现在就看昌哥的了，他从小脾气乖戾，也难怪你爹跟他说不上两句话。范氏，把昌哥叫来。”

李成凤穿着石青色的小褂子一点点走上来，白白嫩嫩的脸蛋上本来少有的成熟，眼神里带着不服气的桀骜，但是今天却乖的很，毕恭毕敬的给老太太行礼，向何其正和何秀英行礼，嘴巴甜的像抹了蜜，还堆起甜甜的笑，浑身上下透着软萌。

何老太太上下瞧着：“谁说昌哥不讨人喜欢呢，挺好一孩子，范姨娘平日里教他什么？教的不错。”

范氏还是端的四平八稳的样子：“妾身哪里懂得教孩子，不过就是让他懂些礼数罢了，让他孝顺老太太和爹爹，其他的，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敢乱教，就盼着先生给他教学呢。”

昌哥奶声奶气道：“嗯，姨娘教我百善孝为先，所以我一直想来给老太太请安，可他们都说我太小了。”

“丁香苑的好看夫人也说我娘不受宠，我不配。”

“满嘴里胡吣。”范姨娘装模作样的制止。

老太太眼睛一眯，耐着性子对昌哥道：“好孩子啊，老祖母教你，丁香苑的那个不是夫人，知道吗？记住，以后不能叫夫人。她和你娘一样，都是何家的妾室，是姨娘。家里的夫人只有一个，就是大姐姐的母亲，你可要记住，记牢了。不要搞错，不可再叫丁香苑的姨娘为夫人，乱了尊卑，知道吗？”

“可他们让我这么叫啊。”昌哥委屈的咕哝，“二姐姐说了，不喊夫人的话，不给我饭吃，我给我糖人。”

范姨娘叹口气，虚虚的笑：“呃，那个，昌哥......呵，老太太，孩子不懂事。”

何老太太‘嗯’了一声，眄了一眼何其正。

道貌岸然的男人心虚的捋了把胡子。

“哦！还有大姐姐！”昌哥兴奋道，“大姐姐常常来看我，给我带好吃的。”

裴湘蕴不服气：“昌哥！上次你不是还和我一起玩翻绳呢嘛。这回你跟我一块儿吧。”

昌哥没有理他。

我坐在那里笑，昌哥突然扑过来钻进我的怀里，头埋起来，咯咯咯的笑，状似害羞的不行。

我搂着他的后背：“昌哥，最近教你的几句诗可有记得吗？”

“记得。大姐姐教我，得人恩果千年记。还教我——滴水穿石。大姐姐还教我人之初，性本善。大姐姐教我的多着呢，昌哥都记得。”

我对老太太道：“昌哥是个聪明孩子，最近还在写字贴呢。祖母您看一眼？”

昌哥巴巴的拿过去给老太太看，小屁股一撅撅的，小短腿跑着。

老太太喜笑逐开：“这孩子长大啦，性情活泼了。”

昌哥抱着何老太太的膝盖，仰着头：“祖母你快看看我临的帖好不好？”

老太太翻开一瞧，字虽然歪歪扭扭的，但因着是个孩子，刚开始写，又没有老师从旁授意，的确鬼画符一样，可到后面慢慢摸索出一点规律，开始中规中矩，只是暂时没有笔锋罢了。

我道：“祖母，男孩子嘛，都是要建功立业的，看看，都没有人教他，才几天的功夫，进步就这么大！再说昌哥又是个好孩子，肯下苦功。我觉得，让他跟着我和大师傅读书顶好了。”

老太太欣慰道：“如此便就只剩下你二妹妹了。”

范姨娘谏言道：“老太太，我一个姨娘本不便说什么，但我觉着，等二小姐出来以后，肯定是要修养一阵的，林姨娘和二小姐这些时日，受苦了。而且天起渐变，还要为二小姐置办新衣裳呢，又得耽搁一阵儿。妾身唯恐二小姐跟不上大小姐他们的进度，二小姐又没有理由让大师傅停下来，专门为她一个人讲课的道理，不然，不也耽误了表小姐吗？”

这点上，裴湘蕴是很乐的看何暖香的好戏的，毕竟是何暖香教她撒谎，害得她出丑，回去被爹娘数落。

这是她唯一弯道超车何暖香的机会。

裴湘蕴于是道：“没错，外祖母。她出来再休息一阵儿，我们可不会等她。大师傅单独为她讲课？她又不是华盈公主。而且认真论起来，大师傅是大姐姐的。所以我觉着，还是先让二小姐先学一些女工吧，等她把女工和闺学都学的差不多了，学好了，再看看大姐姐的意思。”

裴湘蕴难得说句人话，我高兴地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道：“好妹妹。你这是设身处地为我和昌哥着想了。”

我拿出一对珍珠：“你看这是什么？”

我捏在手指间，微微抬高：“这是南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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