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海棠：“你们都说要将他发配......我琢磨着，人活着还是要做一些好事，行善积德。她固然向我被子上淋了水，却也是淘气，恶作剧罢了。也没有确确实实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若说心眼儿多，以后慢慢教便是了，让她慢慢的改。总得给她一个机会吧？动不动就要发落，将她嫁给瞎子，瘸子或者什么傻子的，我总觉得有几分对不住她，毕竟她照顾了我这么些时日，可能......可能也有我哪里做的欠缺的地方？才让她以为我这个主子不中用，这是我该自省的。”

何其正望着我，赞叹道：“不愧是我的女儿呀，深明大义，心胸宽广。”

“本来这个丫鬟我们何府是再也不能容了。可是，既然是你开的口，父亲也不便说什么。姨娘就更不敢说什么了。一切都你说了算。”

“父亲万万不可这样说。”我连连摆手，“您才是一家之主。”

“女儿以为，强者自救，圣者渡人。女儿虽不是什么圣者，但毕生若能做到无愧于心，便已经足够圆满了。”

“强者自救，圣者渡人？”世子重复道。

我不得不惊叹世子的聪明和敏锐，强者自救，圣者渡人，看过《肖申克救赎》的人都知道这句名言。

但全场只有他一个人注意到了。

长公主蹙眉：“镜儿？”

“在。”

“什么圣者自渡？你听说过？”

“没有。”世子垂眸道，“儿子头一回听闻，居然是何大小姐脱口而出，心里感到佩服，何大小姐能有这样的胸襟气魄。”

“哪里是我。”我自顾自道，“不过是在闺阁里闲得无聊，看佛经，颇有几分感悟，随口卖弄，教世子见笑了。”

“只有佛经吗？”

我垂下头：“嗯。”

长公主这暴脾气眼看又要发作，我忙道：“殿下嬢嬢不知道，佛经能定人心性，祖母让我多看佛经，我便‘四处寻人’找来了，经书果然教人心静。”

“那也要有慧根才看的下去。”长公主问何老太太：“是吧？老太太。”

何老太太刚刚干的衣裳，又是一背的汗。

回头训斥何其正：“我让玉儿修身养性，你们连几本经书都要她自己去张罗？”

长公主哼笑：“何其正，你说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不如叫何其傻，何其呆，何其木讷与蠢笨，何其偏心与无能？玉儿都这个年纪了，要读个像样的书得自己千头万绪的搜罗，我朝可没有禁止女子向学的惯例。相反，陛下还十分提倡，甚至允许女子做官。你倒好，女儿都快被你闷成傻子了，倒是你的庶女——”长公主又恻了一眼何暖香，“聪明的很，平时读什么书呀？”

何暖香吓得不敢说话。

“问你话呢！”苏映雪对何暖香道，“还不赶紧答话。”

何暖香结巴道：“不曾，不曾读书。”

“是啊。”何其正道，“都没有请先生，一视同仁，呵呵，一视同仁。”

“那可罕见。”长公主啧啧，“何其正，你很会生女儿啊，你的大女儿能从经书里悟出圣人之德，圣人之道，你的小女儿也不知跟谁学的，张口便是谎言，还唆使安义伯的女儿作伪供，小小年纪，可了不得。将来恐怕是个大人物。”

何暖香哭道：“殿下嬢嬢，香儿知道错了，我们只是和大姐姐闹着玩，不是有意的。我和姐姐落水，完全是意外。”

“意外不意外的，也没有人知道了。”长公主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反正你心里清楚就行了。哦，还有，不要叫我嬢嬢，你跟我可没有这层关系。”

我忍笑忍的很辛苦，索性脸上巴掌被扇的厉害，肿了起来，一想笑就扯着疼，生生地给憋住了。

何其正哪里舍得小女儿被数落，忙出来致歉：“殿下，是臣的无能，臣的过失，臣以后会请先生专门过来教几个姑娘。”

长公主想了一下：“嗯。那本宫作主，就给玉儿请翰林院的大师傅吧，至于你的庶女，你自己看着办。就这么定了。”

“反正我们玉儿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耽误了。”

我看着长公主撒娇：“殿下嬢嬢~”

“嬢嬢待我真好，以后您若是想我了，或者玉儿想您了，可差人告诉我，我亲自过去看您。总不能要您费了脚程，金贵之驾总来看我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

“玉儿懂礼数。”长公主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心疼道：“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不疼。”我揪住她的袖子：“殿下嬢嬢刚才说我是白眼狼，我可伤心了。我只是希望大家和和睦睦的。瞧瞧蕴儿表妹哭的那样！我心里头也难过。其实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最重要。正因为我没了娘亲，所以格外珍惜家里的每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丫鬟，都不想少。公主嬢嬢就答应我吧。”我摇着长公主的胳膊，“海棠就留给我，今次的事情就当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往后再也不敢了。”

长公主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你求我求的这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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