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刚才好像还听裴小姐说，是你们家庶女让她撒谎的，那也就是说玉儿并没有推她下水咯？既然如此，老太太您罚的合理吗？”长公主的口气明明不是质问，却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严。

何老太太面露愧色：“长公主之前抬举老身啦！其实老身确实是糊涂了，这件事情并没有细查，只是听了孩子们说，想着孩子们打打闹闹，玉儿毕竟是嫡长女，是何家的门面，将来嫁人，得先依着她，故而对她的要求是严格了一些。但老身并没有坏心，都是我的孙女，绝对不会有偏袒的。”

“老太太如此说我便放心了。”长公主拉着老太太一面走一面道，“可是你么何府还真的是挺大的，和安义伯府比，也不遑多让吧。”

在京城里边，京官儿都是靠近了皇城居住的，所以他们家的占地面积也很可观。只是何暖玉作为一个失宠的半孤儿，住的离老太太的精灵深处最遥远。而前院自然最热闹，柳氏住丁香苑，范姨娘住蔷薇居。隔壁是老太太的长子何其耀一家，又是另一道风光，暂且撇开不提。

“怎么还没到？”长公主埋怨，“这玉儿到底住哪儿了？”

老太太说：“之前大夫说孩子着了凉，便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给她，怕有人吵着她，所以那地方离前院是稍微远了一些。”

长公主道：“哦，原来如此。那还是换轿子吧。本宫的腿都酸了。”

于是立刻有人抬了轿子过来，长公主也赐了老太太一顶四人抬，其他人全都步行。

平时这些人，尤其柳姨娘，有什么事都吩咐下人去做，表面上是妾室，本质上与何府的夫人无异。毋宁说是多走两步路了，伙房柴房都不靠近的，怕熏着了上好的衣服料子。今日特特穿了新鞋，走了那么长一段路，活活把脚上磨出泡来，偏又不能说。

我深深看了何老太太一眼，显得有些后怕的样子，又看了看渣爹。

大家都在等我表态，我偏唯唯诺诺，最后裴湘蕴挺不住了，哽咽道：“大姐姐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恶言相向，不该诬陷你推香表姐下水，那——那都是香表姐教我说的，香表姐说你自恃嫡女身份，总瞧不上她。我偶尔随娘来看一次外祖母，也想与你亲近，可你只同她去了水边放灯，没有叫上我，我只好巴巴的追过去。香表姐说是你叫她不要带上我的，也不许她带我玩，我心里难过，才说了谎的。我不是有意的。”

“呃......”

裴湘蕴一席话，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何暖香。

长公主‘哈’的一声：“你们家可真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小娘养的就是小娘养的。”长公主道，“本宫说这话，没人诟病吧？”。

“这话不是玉儿说的，是本宫说的，就算玉儿真的说了，那她也说的是实话呀！何其正，你小小一个内宅，搞得跟后宫似的，姨娘当家作主，庶女污蔑嫡女，宠妾灭妻，本末倒置，你得多无能啊，才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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