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正豪时，张全辉不由愣了愣，对方面对着窗户，正在缓缓地吞吐着烟圈，似乎心中也饱藏着烦闷琐事。

“门主。”张全辉尽量压低语调，唤了一声。

对方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自顾自地望着窗外，口中喃喃：“……不好交代……”

张全辉没有听出一个所以然，也不愿过多打扰这位年长的门主。

说起来，他也是张家家主张赫宗的叔叔，比他们这一辈来说，着实算的是老前辈了。

张正豪自从领着沾衣门投靠了妙华以后，人竟然苍老了不少。纵使妙华集团从未为难过这位老者，他的状态依旧是走了下坡路。

过了许久，张正豪才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触及到张全辉，连忙略带抱歉道：“原来是张先生，方才开了一个小差，让您久等了，十分抱歉！”

张全辉连连摆手道：“门主日理万机，不若我等清闲，在下稍等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张正豪一脸笑意地给张全辉斟了一杯茶，邀请他入座。

“想必，张先生此刻来找我是为了早上预备会议上的事情吧。”

见张正豪开门见山地提到了早上的预备会议，张全辉自然不必拐弯抹角了，颔首道：“确实是为了上午的事情。想必您也是知道，张家这次对我们的所作所为。这也就罢了，竟还在会议上抹黑我们妙华？”

张正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呷了一口茶道：“妙华与张家的事情，我自是清楚一二。两方都有过错，不仅是我，在场所有的代表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空气突然安静。

张全辉意识到了张正豪的这番话里，多少夹杂着一丝诡异。对方似乎将加害人和受害人的概念有意模糊，引诱自己钻入他的意识圈套。

“这件事情本就是张家为了阻扰我们妙华有机会进入将臣序列，门主如何认为两方都有过错？”张全辉不想将迷惑塞在自己的心里，这样也不便之后将张正豪的意思转达给众人。

张正豪似乎早有应对这个问题的心理准备，淡然回答道：“张先生应该知道，早在半年前，十二地支会议筹备首脑团就已经成立，一切干扰会议的事情都可以呈报给首脑团，让他们介入干预……然而，没人这么做……”

张全辉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出来，强压怒火道：“门主既然之前就知道张家与妙华之间的矛盾，既然沾衣门现在与妙华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为何不从中斡旋？”

张正豪似乎不解地摊摊手道：“等我了解此事的时候，岳曲鑫与霍炎已经在张家总部大楼楼下了，还如何斡旋？我不是也派人去支援了吗？”

两个人之间火药味已然十足，似乎谁再进一步，就有可能点燃这团火焰。

张全辉发现直到现在，这位沾衣门门主似乎还是没有选择站队。或许这是一种缓冲之计，就算与自己争执被所有人都知道，撇去责任与立场的他也没有任何错误。

“门主大人，这次妙华能够进入将臣序列，关乎到两家未来的共同发展。”张全辉的语气倏然软了下来，平静地劝说道：“没有足够的势力，就没有足够的资源和条件让我们发挥所能。”

张正豪并没有正视张全辉，而是双眼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可在这件事上，妙华与张家都是矫枉过正。”iquai.o

听到“矫枉过正”这四个字，张全辉着实有些理解了对方的想法。

张家为了干扰妙华使出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下作。

然而妙华的一干人等也将张家与昊天集团的各关节彻底摧毁。

两家都是想置对方于死地。

但张全辉更希望张正豪偏向妙华，毕竟事出有因。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信函，递给张正豪道：“这是沈董事长的亲笔，烦请门主过目。”

张正豪当着对方的面，打开这份密信，细细浏览了起来，旋即单指燃动火焰，将信纸张焚去。

他又是一阵静默，努了努嘴道：“张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让我再做斟酌一下。”

张全辉眼见如此，也不便多说什么，便匆匆告辞而去。

坐在位子上依旧是一口口地抽着雪茄，顿时眼前烟雾袅绕。

朦胧间，一名青衣男子的身影出现在迷雾间，一脸谄媚地笑着。

“妙华的人才走，您便亲自上门，差点就要害苦我了。”张正豪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方一脸怪笑，放松地躺在椅子上，指了指门口道：“那人修为在我之下，自然是发现不了我的踪迹。”

“方才的对话，您都听到了？”张正豪早就察觉出了这人的气息，所以只能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青衣男子点了点头，自顾自地斟了一盏茶道：“不愧是老江湖，门主的说话水平真是令我等粗鄙之人羡慕。”

“哪里的话……”张正豪知道对方并不是打心底里这么认为的，只是因为有求于自己，所以才故意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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